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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 年龄 及其他

(2009-01-27 10:5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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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

年龄

美国生活

情感

    这个春节,好几位同学朋友竟不约而同地同我谈起了年龄,明显感伤于以往,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也让我这个对年龄一直很糊的人也感受到了点点的“中年危机”。是啊,一不小心竟到了奔四的年龄,早该“敏感敏感”了!结果美国朋友又“纵容”我,说我“大概20多岁吧”,又让我偷着乐了两年。

 

    说自己对年龄糊涂,并不是说自己过日子懵懂,也是事出有因。早年混迹于英语学习者之中,英文没学得怎么溜,却染上了它的毛病,把年龄当作隐私。工作后呢,也一直没有离开过校园,铁打的营盘,抬头见到的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自己一点也不客气,竟把自己也看作了眼中青春的一份子,感觉也和他们一样永远风华正茂着。再加上亲戚朋友也一直习惯以“小H”相称,自己在家又排行老幺,考虑年龄也就更少了,总有“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似的乐观。就连“小字辈”深圳工作的侄女,也“没大没小”的,以前见了面总是开玩笑,“小H,小H”呼个不停。她妈批评她,我却不以为然,还窃喜不已:这是变相夸赞叔叔“年轻”吧!再说啦,小就小呗,谁又愿意说自己老呢?何况作“小”的,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可以“享受”在前,责任在后!也不必在人前戴副面具,故作老成,少了许多不必要的人生枷锁。后来自己竟也乐得“倚小卖小”,从不去留意岁月划下的印痕。久而久之,落下了不少“后遗症”:仿佛自己成仙了,长生不老了,有挥霍不完的青春了,竟以为人生也无限了。夹身于一群来自台湾香港大陆的中国留学生中间之后,参照一样了,发现自己的年龄再也无法藏身了,也隐隐约约感受到了朋友们的感慨。这才驻足意识到,这么多年来,被人群挟裹也好,自己跌跌撞撞也好,只顾着走啊走啊,确实忽视了岁月刻下的印迹:父亲不在了;母亲听力也没有以前好了;家里的“高个子”老大也要退休了;侄儿侄女结婚了;女儿上学了;以前觉得还年轻的老师居然退休好几年了;竟有同学称还有10年就要退居二线了;老同学赵博士也开始呼我“老H”了;偶然翻到十多年前桂林一张照片,噢,自己不也和这些同胞一样青春灿烂过吗。。。。。。

 

    尽管如此,但我还是不太想和朋友们一起感伤。既然岁月总会无情蚕食着我们的身体;既然再豪华的房子总会变成斑驳的断垣;既然100年以后,现在我们这些人大多数可能都不复存在;既然我们都像古希腊神话中被罚推巨石上山的西绪弗斯,明知永远推不上顶点,那我们还不如忠实于自己,轻轻松松,实实在在做点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就像这位神话中的小伙子,与其沮丧着,不如吹着口哨,享受这下山沿途的美景,再终点回到起点。人生就好像戴着脚镣跳舞,既然想要跳得优美,不如干脆去掉枷锁(当然,有能力帮助别人去掉些枷锁,让他人生活得轻松一些,那就更了不起了)。

 

    年龄虽是可恶,但我想起码它是公平的,不管贫穷或富有(当然,这并不包括人为的年龄设限)。它也不是数字简单地叠加,它其实一直扮演着老师的角色,教会我们很多东西,有些永远不可能从书本上得到,也不会被你的博士学位所涵括。说来奇怪,看到这些年轻的同学,我从没有花一分钟的时间后悔:要是和他们一样再年轻十几岁,说不定。。。。。。说不定。。。。。。试想想,没有过去“挥霍”的岁月,哪有今天的你,你的理解力,你的判断力?没有过去的迷惘彷徨,哪有今天的从容淡定?古人不是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没有岁月的积累,又怎能万卷书,又怎能万里路!再说啦,再年轻,你就能把世界闹得翻江倒海啦!再年轻,你就能成为莎士比亚啦!人生要都是直线上升运动,那还得了,指不定我们的街坊邻居都是爱因斯坦了!指不定满世界都是些狂妄的疯子!中国第一神童宁铂,就被我们的教育剥夺了本该他经历的岁月,结果遁入空门了。现在想来,要是真给大家机会再回到青涩的二十岁,从某种意义上,我看有些人未必愿意!所以,人生好似观景,到了海边,就享受海浪的汹涌;到了戈壁,就震撼于大地的荒凉!所以,不感伤也罢!

 

    我这个人不算聪明,过年了,本该说些拜年的话,讲些高兴的事,给这个传统节日助助兴,说点什么不好啊,偏偏扯出自己都未必喜欢的话题——年龄,也许是美国没有春节气氛的原因吧,权且作为和朋友们的继续聊天和回复,也借此机会给博友们拜个早年!祝各位牛年平安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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