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夏娜年过五十,算是过了知天命的年龄,工作不错,薪酬颇丰;她丈夫呢,也门当户对,做过校长,现在在学区工作,收入更是没得话说;加上子女争气,上大学的上大学,工作的工作。在我看来,她完全没有理由不响应吾国胡主席“不折腾”的号召,可她偏偏又去攻读什么硕士,自己折腾自己,于是上班、家庭、大学、教堂几点一线,忙得只见背影。她这样积极对待生活,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曾经让我这个年轻她一茬的年轻人,感到自惭形秽,相处一长,便仿佛能嗅到自己一种灵魂深处的暮气。在国内,公平地说,本人还算不上一个非常消极的人,但是不同于她的是,我找不到她那种似乎永不枯竭的动力,感觉自己倒像是用久了蓄电池。
好长时间,我好奇于他们的乐观与积极,也希望找到一种能医治自己毛病的偏方。坦率的说,初到美国,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新奇,因为这不是第一次出国;也没有太多奢望或幻想,仅仅是作为一种逃避,或者仅仅感恩于上天在那一刻对我的眷顾,并没有其他中国同事来美的强烈播撒天朝威仪的使命感,也没有像很多人一下飞机,便开始从上到下打量这片土地,随后带着自尊心极大满足,马上便发出“不过如此”的感叹。我统统没有,没有自大,没有自卑,没有偏见,如同一张白纸。所以,降落旧金山的时候,我其实满怀悲观,无所适从之感。不过,这反倒让我有相对平和的心态来接纳我未来的美国生活。也算幸运,我没有被安排在一个美国的大城市,而是来到代表真正美国的80%中小城市,华人很少。不久便交结了一些朋友,他们不论老幼出自孩子般天真的乐观、积极与朝气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们未必显贵,但仿佛在他们的眼里,天下没有通过自己努力与智力办不到的事。后来,我感受到了,这就是“人人平等”的思想根植于他们的骨髓了,滋养了他们的乐观积极与自信。
慢慢地我发现自己对于这种文化的直接情感体验是从看球赛开始的。和朋友们坐在容纳6万人的体育馆,除了我,可以说个个都是超级啦啦队员,就连平素淑女似的朋友,甚至上了年纪的教授,此时此刻像换了个人似的,看到激动处,旁若无人似的狂叫欢呼,并辅以手势或身体造势,那种疯狂,极具传染性,除非神经短路,旁边的人不会正襟危坐的。不久,在他们这种对于人生持有喜气和积极目光的感染之下,我竟也忘掉了些老气和矜持,自然加入到了他们的行列。
赛后他们问我的感受,我说这场球赛带给了我积极向上的东西,让我想到美国积极的文化。我并用夏娜来读书支撑我的观点,他们显然不知道中国50多岁读书并不多见,我说就连我这年纪去读硕士,在中国可能也要权衡再三。开车的夏娜回过头来了句:“难道我很老了吗?”然后她继续说,等她毕业了,她先生再去读博士,然后希望能在本州某个学区找个学监的工作。这时,她先生杰克正儿八经接过话题:“在我们大家庭,我可不会是最老的学生,我哥哥汤姆今年61岁了,现在正在哈佛读管理课程呢”。我又开始好奇于我的问题,是什么让他们有如此的动力?他们边表扬问题问得好边整理了一下,然后说他们同意我的发现,美国人的确是乐观主义,积极进取,相信只要努力,无所不能;另外,美国是一个学习型社会,但这些在他们自己看来可能都是表象,真正的动力来自爱,来自博爱,自己作为基督徒,希望给主带来荣耀,心中没有爱的人,是不愿意真正付出的;真正的基督徒,希望能给予,而绝不是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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