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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年,一个响当当的名字总会出现在《国安队刊》、报刊杂志、网络上,被他拍的北京球迷都觉得是一种荣誉。但球迷不知道的是,他不是体育摄影记者,而是一位地地道道的球迷摄影师,被亲切的称为 “牙叔”的足球摄影发烧友——陈金超。
低调的牙叔
“牙叔”是位低调的北京球迷,虽然平时曝光率极高,他拍的照片经常被多家媒体和网站转载,但平日里却很少接受媒体记者的采访。按他的话说,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球迷,与其他球迷没有本质的区别。最初接触摄影,也没有指望通过它成为谋生的手段。简简单单就是因为对足球的喜欢,才走到了今天。足球和摄影在他看来,就是一个玩,拿北京人的习惯就是“玩儿家”。但就是这个“玩”字,却不经意间玩出了名堂,玩出了水准,让京城的球迷认识了他。
采访牙叔之前,最好奇的一件事就是看看他的牙。为什么叫大金牙是最吸引球迷的地方,莫非是用金子镶嵌的,还是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但当他出现在眼前时,却未发现有任何异常。“牙叔”说起初选择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目的性,就是随便起个好玩的网名。几年前因为对足球和摄影的喜爱,只是习惯性地将国安队比赛拍摄的照片放到自己的博客上,与更多的球迷一同分享。随着微博的普及,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他拍的照片,久而久之大金牙这个名字也一炮打响。大金牙没有金牙,但对足球的热爱却是无法用金子来衡量的。
铁杆老球迷
和大多数球迷一样,牙叔自幼喜欢足球。八十年代初期开始,由于还没有职业联赛,世界杯就是他们的饕餮盛宴。一个个酷热难耐的夜晚,他和一大群大学宿舍的室友,在条件简陋的屋内,围坐在电视机前挑灯夜战,欣赏着令他们如痴如醉的世界杯比赛。他的现场看球经历从八十年代国家队开始,虽然不像老资格球迷那样,趴在龙潭湖铁丝网外目不转睛地观看国家队训练,但每逢有国家队比赛,他总会也在下班后,骑着一辆28车,急急忙忙赶往赛场,目睹国家队征战各类国际比赛。也会在业余时间,召集单位其他同事,参加企业内部的足球联赛。虽然成绩平平,但秉承着重在参与的理念,还是享受着足球带给他的无限快乐。1994年开始有正规的职业联赛,他陪着北京足球一路走来,从先农坛、工体、丰体,再到工体,都留下过他的足迹,目睹见证了国安走过的风风雨雨20年。
牙叔平时爱好不多,崭新的高尔夫球杆没打几次就因为毫无兴趣,索性大方地送给了朋友。因为对足球的痴迷,更为了腾出手专心致志拍摄足球,2009年他忍痛割爱,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关掉了自己经营的两家公司,将资金投给朋友公司,自己一门心思地玩起了足球摄影。他反复强调,钱没了可以再赚,但兴趣爱好一旦丢失了,人生就变得索然无味。
看台拍国安
2009年初,出于对足球和摄影的双重喜爱,牙叔自然而然的带着相机走进了工体,在看台上将两个爱好很自然地结合到了一起。他想通过镜头,去拍一些他眼中的国安,他眼中的球迷,他眼中的最真实的足球……每场比赛后,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将拍摄到的自己喜欢的照片放入博客,与广大球迷分享交流。
渐渐地,他在拍摄的过程中体会到了乐趣,开始有选择性地去客场观战,那时的他是孤独的,经常是一个人独来独往。那时的他是寂寞的,为了追求最佳的拍摄效果,他总是毫不吝惜地花高价买最好位置的球票,与主队球迷坐到一起。那时的他是忙碌的,赛前一两天就要提前到达客场比赛的城市,挑选一家酒店入住;赛后还要不顾疲劳,当天或次日飞回北京。但他是幸福的,他随着国安一起征战大江南北,他用镜头记录下了国安赢球后的喜悦,以及失败后的苦涩。几年下来,为了抓拍这些精彩的瞬间,他非但没有一分钱的收入,反倒是搭进了十余万元。但他却没有一点遗憾,因为爱足球,因为喜欢拍国安,使他坚持了下来,无怨无悔的走到了今天。
国安夺冠前几天,牙叔来到工体北门拍摄球迷三天三夜排队守票的感人场景,记录北京足球的历史时刻。2009年10月31日,那天下午风和日丽,牙叔一如既往地坐在工体的看台上。由于关乎国安职业联赛以来首次夺冠,他早早地走上看台,希望用手中的相机记录这一历史时刻,他不停地按动着快门,抓拍一幕幕感人的瞬间,生怕错过一个微小的细节。当比赛还剩三分钟,国安4:0稳操胜券之时,五万名球迷一同高唱《国安队歌》,那一刻,牙叔和身边的每一位球迷一样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国安随队摄影师
2011年赛季初,通过一个偶然的机会,牙叔经熟人的帮助,第一次走下看台进入了工体的内场。从台上走到场地,别看是短短几十步的距离,但对他而言却是一次飞跃。对于一名草根摄影师来说,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是令无数人艳羡的一件事。通过这件事,使他对摄影投入了更大的热情和精力。他不断学习摄影技术,更新摄影装备,力求在业务上精益求精,为球迷拍出数量更多、效果更佳的照片。每场比赛之后,他都会在微博上及时更新,上传队员、球迷不同类型的照片,使广大球迷在视觉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微博的知名度越来越高,粉丝数量猛增。
牙叔的不懈努力终于换来了更大的回报,2011年赛季末,俱乐部有关领导联系到他,希望他能够为俱乐部服务,成为球队的随队摄影师,不久自然而然地成为《国安队刊》的摄影师。因为作为一名普通球迷、摄影发烧友,能够为自己喜欢的球队做自己喜欢的事,就是义务的也乐此不疲。就这样,陈金超结束了多年以来的“单兵作战”,不再一人独自漂泊,终于有了更坚实更广阔的平台。
在国安之前,北京的另一支甲级球队北京八喜也邀请牙叔,请其拍摄球队的主场比赛。虽然只是一支中甲球队,虽然仅仅是征战中甲的第二个赛季,每场比赛观众也是寥寥无几,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拒绝。牙叔认为,现在我不仅仅是一个球迷,更是一名足球记录者,我要用镜头记录北京足球历史的点点滴滴。出于这个想法,他欣然接受董事长郭维维的邀请,为球队拍摄比赛以及各种活动。2011年3月12日在朝阳体育中心内,几千名球迷排起了长队,积极踊跃办理八喜的套票。那一天春寒料峭,人们都还穿着厚厚的冬衣。但牙叔却在凛冽的寒风中,坚持为球迷拍照,那场景实在令人感动。此外,只要是八喜主场的比赛,他同样会准时出现在朝阳体育中心,见证八喜这个呱呱坠地的孩童,一步一步茁壮成长、慢慢步入辉煌。对于一名不计名利的摄影师而言,这一点的确令人敬佩!
享誉京城的“北京老男孩队”自成立之日起,牙叔就是这支球队的随队摄影,老男孩在北京的各种比赛和活动都能看到牙叔的身影,连续两届老甲A联赛牙叔更是随队远征,而且没有任何报酬,把时间和精力都用在北京足球上,这才是“真爱”。
2012年,注定是他不同寻常的一年。因为在这一年,他结束了自费生涯,俱乐部承担了他往返的机票和食宿费用,获得了国安俱乐部“首席摄影师”的头衔,使他更加游刃有余地做他喜欢的事情。虽然所做的工作更趋向于媒体,但他反复强调摄影仍然是他的爱好,拍摄足球还和从前一样,仍是一项娱乐活动。与以往不同的是,他不再是一个人南征北战,身边多了不少志同道合的记者朋友,终于可以“大摇大摆”的站在体育场的球门后,随意拍摄各种场上的画面。这是一种荣耀,更是一种多年付出换来的回报。
与《队刊》结缘
出于工作的需要,2012年的陈金超可谓是收获的一年。他随队跑遍了大年南北,跟球队一同经历了风雨和坎坷。帕切科的激情与幽默、国安队员在训练之余的滑稽搞怪,全都没有逃脱“牙叔”的镜头。 7月21日是个特别的日子,北京迎来了60年来罕见的大暴雨。那一天他不惧风雨,早早赶到工体,以一名专业摄影师的身份战斗在第一线,拍摄了不少令人感动的珍贵照片。场上国安队员在升旗仪式时将球衣盖住小球迷的脑袋,为他们遮风挡雨;场下的球迷不离不弃,为国安呐喊助威,虽然浑身湿透,但仍旧在风雨中歌唱。赛后雨势更大,由于道路上的大面积积水,导致他汽车的副驾座位线路短路,座椅引起了自燃,车子坏在了半路,直到凌晨两点才赶回家。那一晚,虽然国安输给了杭州,但通过他提供的素材,使得全国球迷对北京球迷的忠诚和职业感到敬佩。
2009年开始,牙叔养成了赛前去北门拍摄球迷进场的习惯。时至今日,他依然沿袭着这一传统。在他看来,每场90分钟并不是比赛的全部,从球迷入场开始,到球迷赛后离场,场内场外都是比赛的一部分。工体渐渐成为一个老友重逢,朋友定期聚会的场所,它不单单是进行一场比赛,更像是一个盛大的party!正因为如此,《国安队刊》从第一期开始,就保留了这么一个板块——《我在北门》,将他镜头中具有代表性的球迷放入其中,让球迷朋友尽情展现他们的风采。上至古稀老人,下到刚会走的小孩儿;从英俊潇洒的帅哥,到打扮靓丽的美女;从穿着时尚的潮男,到很有线条的姑娘;从三五成群的少男少女,到穿着国安球衣的外国友人……他的照片涵盖了各色人等,将形形色色的球迷浓缩到了一起,使大家看后大饱眼福。在他看来,如果曾经在北门蹲守拍摄是一种习惯,现在就是一项任务、一种责任。他有这份义务将四九城儿汇聚而来的、形态各异的球迷通过镜头介绍给大家,使更多球迷从中找到属于他们的快乐。
为了达到更好地拍摄效果,牙叔不停地添置原本已经十分高端的摄影器材。几年下来,出自他手的照片已有数十万张,为此的花费超过30万。但是在他的观念中,即使花费再多,只要是从中收获到了属于自己的快乐,就足够了。他反复强调,他只负责记录——记录国安的点点滴滴,从一场比赛到另一场比赛,从一年到另一年。这就是他的本职工作,这就是他作为一个摄影师所应该做的。
每个人都有遗憾,“牙叔”也不例外。由于工作的需要,他每场比赛注定不能全身心的关注国安的技战术打法,动员的跑位等细节。他只能默默地站在球门后,将全部精力放在镜头内,通过取景器捕捉稍纵即逝的瞬间。国安进球后,他不能像在场的球迷一样,尽情宣泄着自己的情感,因为他需要将进球后队员、教练的喜悦表情记录下来。为此,他错了很多很多,但他从不后悔,因为通过他的视角,无数球迷见证了很多幕后画面和鲜为人知的故事。
畅谈未来
谈到未来,牙叔有个还不成熟的愿望,他说想等再积累一段时间后,也许会推出一本关于足球的画册,选取最具代表性的若干图片,记录2009年开始拍摄以来他追随国安发生的喜怒哀乐。作为一份记录,更是一种对自己几年工作的梳理与总结。卖书收入初步考虑全部捐给北京青少年足球。
但他同时强调,今后的拍摄和从前一样,依然是“三无”——无打算、无目标、无目的。在他眼里,足球和摄影依然还是他的两项娱乐活动。因为有了自己的兴趣爱好,即使自费也心甘情愿。至于未来还拍不拍,坚持拍多久,都是一个未知数。一旦兴趣爱好不在,他会毫不犹豫地拂袖而去。这就是他的性格,他对人生的态度:做自己喜欢的事,不被任何人左右,不为任何人、任何事低头。
“牙叔”在自娱自乐的同时,不忘提醒现如今的年轻人,不能效仿他的人生轨迹,还是要以工作为重,量力而行。只有经济基础得到保证,才有能力和精力去干自己喜欢的事情,成为一个玩家。
这就是“牙叔”,为了足球和摄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对足球的喜爱、对摄影的热爱使他一路坚持下来,无论刮风下雨,无论艰难险阻,都没能阻止他放弃自己喜欢的事情,始终与国安、与北京足球在一起并肩作战。当多年以后我们白发苍苍,翻看一本本泛黄的画册时,会温暖的响起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在几年或是几十年的时间里,拍摄出了无数感人的瞬间,这就足矣!
(本文摘自《咱京城球迷那些事儿》,王文策划、主编,金汕、张嘉晟撰稿,燕山出版社联赛开始前出版。此文一稿张嘉晟,金汕修改。由于篇幅所限,书采用文中一部分)
牙叔镜头中的北京八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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