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波斯面纱之三

——地球上最古老的人类居住的城市

 

汪永晨文图

 

    亚兹德，地处戈壁深处、沙漠边缘，被称为“地球上最古老的人类居住的城市”。古老的传统和偏居一隅的地理位置，让这里相对封闭，也相对保守，没有大城市的浪漫与开朗。也许正是这种安静、朴素又略带乡土气息的独特的氛围，吸引了我们这些热爱自然，珍惜传统文化的人们在这里流连忘返。

    2016年2月29日，我们在亚兹德住的，250年的老房子改造的旅馆里，出乎意料的竟然看到了伊朗的坎儿井。我们中国新疆也有坎儿井，但是现在越来越少了。没想到，在伊朗亚兹德住的旅馆里就能看到这2000年前人类智慧的结晶。

    亚兹德有两大独特传统，风塔和坎儿井。走在亚兹德的城市或者乡村，都能看到房屋上方有一个开口的塔，那是风塔badeghir.
　　这是因为亚兹德靠近沙漠，而沙漠里面最重要的两样东西：水和凉风。生存在亚兹德的人是很聪明的，他们发明了风塔来抵抗炎热，他们挖掘坎儿井qanat取得用水。有了这两样，他们才得以世世代代在沙漠之中生存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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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兹德风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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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塔

    始建于五世纪的亚兹德，是地处伊朗中部腹地的一座历史古城，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上最古老的城落之一。由于地处偏远的荒漠中，与外界相隔，亚兹德在历史上曾免于多次战乱，始终保持着其独特的地貌和人文风格。

　　到过亚兹德的外国人认为，当地最有特色的建筑是“风塔”。我们漫步在亚兹德时发现，不说是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冒出大大小小的风塔，但一条街上犹如一个个“泥音箱”的它们，的确是构成了亚兹德最独特的古城建筑奇观。所以，亚兹德又被称为“风塔之城”。

　　风塔，也就是建筑物顶部用来通风降温的设计，波斯语称作“宝基尔”。亚兹德全城的房屋大部由土坯泥砖筑成，外附泥浆，上有风塔。风塔分成两部 分，超过屋顶的那部分四面镂空，无论风向来自何方，风力多么微弱，都会被引进风塔之中，并透过室内外温差产生的压力将气流循环到室内。风塔的室内部分是悬 空的，下面建有一个水池，热风经过塔身降温(塔身越长，降温效果越好)，吹到屋内水池上再次降温之后飘散到各个房间，让主人享受着酷暑中的阵阵清爽。在清 真寺、澡堂等公共场所，往往有多座风塔共同构成“中央空调系统”。风塔越高大，其收集的气流越多，风量越大，自然冷却效果就越好。不用空调，不用高科技， 绿色环保的制冷换气系统竟如此简单，古人之奇思妙想令现代人不得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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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馆里蓝色的水池子

　　 亚兹德这座古城大多数道路都是曲折而狭窄的，可是不管走在城里的哪一条路，风塔都会在你的视线里出现。我们的波斯导游琪琪说，随着空调的普及，加上伊朗的能源很便宜，这样的风塔在今天已经不再必要，但在亚兹德是个例外，它们依然在发挥着传统的作用——自然又凉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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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到坎儿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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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旅店里坎儿井的水还在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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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兹德坎儿井的水还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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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兹德坎儿井边取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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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旅馆里

    亚兹德的坎儿井，是从远处高山引来的水，水源到了城市，城市需要建造巨大的蓄水池。一般来说，蓄水池上面也建有风塔，以保证低水温，从而保存更长时间。

　　 伊朗人挖掘坎儿井已有2000年历史。坎儿井是在高温地区，沿着自然坡度在地下十数米深处修建的暗渠。山地雪水融化后可通过这些暗渠流下来，在50摄氏度高温下减少水份蒸发，每经过一段距离即从地面打竖井深入到水渠，居民便可以取水饮用和灌溉。

　　亚兹德人利用坎儿井的水流驱动水车磨面，也利用坎儿井水渠穿过地下房屋，在地下房屋中形成自然流动的水渠，结合风塔在地下形成一个有着美妙的空调房间。

　　 挖掘坎儿井是一件很艰辛的工作，那些古代的亚兹德人，在沙漠地底下弯着腰用锄头不停挖掘，把希望之水带到城市。

    就在30年前，亚兹德整个城市仍然由坎儿井供水，城市里面有很多公共蓄水池，可深入地下6-10米，可以在地面上看到巨大的圆拱形。当然，随着时代的 变迁，尽管今天坎尔井还有使用，但大多数城市里的坎儿井还是因为不再使用而断流了，巨大的蓄水池也积满了灰尘和垃圾。

    现代化的水管从更远的地方引来，让大部分坎儿井和蓄水池成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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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隆起来的土堆，便是亚兹德沙漠中的坎儿井，一个个井从山脚下延伸到村庄或者城镇。至今，一些村庄仍是依靠坎儿井来灌溉。（网上照片）

    现在虽然有些坎儿井的井口被封了起来，但必要的时候，工人们还是要打开井口爬进去清理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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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已经干枯的坎儿井出口（网上照片）

    早在《史记》中便有记载，时称“井渠”，而新疆维吾尔语则称之为“坎儿孜”。坎儿井是荒漠地区一特殊灌溉系统，普遍于中国新疆吐鲁番地区。坎儿井与万里长城、京杭大运河并称为中国古代三大工程。吐鲁番的坎儿井总数达1100多条，全长约5000公里。由此看来，中国的坎儿井距今也有2000多年的历史了。

    有关我国新疆的坎儿井是这样解释的：坎儿井是“井穴”的意思，坎儿井是开发利用地下水的一种很古老式的水平集水建筑物，适用于山麓、冲积扇缘地带，主要是用于截取地下潜水来进行农田灌溉和居民用水。

    坎儿井的结构，大体上是由竖井、地下渠道、地面渠道和“涝坝”（小型蓄水池）四部分组成，吐鲁番盆地北部的博格达山和西部的喀拉乌成山，春夏时节有大量积雪和雨水流下山谷，潜入戈壁滩下。人们利用山的坡度，巧妙地创造了坎儿井，引地下潜流灌溉农田。坎儿井不因炎热、狂风而使水分大量蒸发，因而流量稳定，保证了自流灌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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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兹德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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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环扣时分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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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环右边为女士敲，左边是男人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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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壁上的艺术

    2月29日在伊朗亚兹德大街小巷走时，琪琪问我们有没有发现那里的门环不一样。原来，在伊朗门环是分男女的。树棍式的是男的敲门是敲的，圆圈是女的敲门是扣的。这样屋主人就可从敲门的不同声音分辨出来的是男是女。

    琪琪的话：非常厉害！

    除了门环以外，我们还发现，这里的门都很低。琪琪说：你们不要觉得是因为他们个子矮，所以门做得比较矮小，不是这个意思。门做的很小的意思是，如果你要进去的话，要躬着腰以示尊重主人的意思。

    走在亚兹德的小巷子和清真寺里，琪琪还向我们介绍了一种伊朗的绘画艺术。那就是细密画（miniature），它是波斯艺术的重要门类。一种精细刻画的小 型绘画。主要作书籍的插图和封面、扉页徽章、盒子、镜框等物件上和宝石、象牙首饰上的装饰图案。画于羊皮纸、纸或书籍封面的象牙板或木板上。题材多为人物 肖像、图案或风景，也有风俗故事。多采用矿物质颜料，甚至以珍珠、蓝宝石磨粉作颜料。

   波斯细密画颇负盛名。14～16世纪间有一支庞大的细密画队伍，在宫廷、贵族中广为流传，它代表伊朗美术的一个高峰。细密画是为少数人服务的艺术，并未在民间流行，本质是贵族艺术，在中世纪的欧洲上流社会和波斯伊斯兰教哈里发宫廷中，细密画被视为珍品而互相赠送、收藏和玩赏。细密画的画师多数集聚在宫廷中。随着活字印刷术和照相术发明与普及，细密画形式也逐渐消失，但细密画的艺术风格仍对现代的艺术继续产生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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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清真寺的双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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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清真寺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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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清真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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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清真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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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清真寺

    在亚兹德著名的星期五清真寺前，琪琪可以说是给我们上了一课。讲的是关于清真寺的设计。

    琪琪说：“每一个伊斯兰教国家清真寺的设计都不一样。伊朗的、土耳其的，沙特阿拉伯的，阿联酋的，中国的清真寺，设计完全都不一样。

    伊朗大部分清真寺是蓝色的，因为我们波斯人最喜欢的颜色就是蓝色，浅蓝色。但阿联酋那边的清真寺有可能就是白色的，土耳其是其它颜色，中国的清真寺有中国特有的颜色。

    伊朗的清真寺除了是蓝色的以外，还有园的顶，有塔。塔有什么用呢？早先没有麦克风，人们不知道什么时间来做礼拜，想出的办法就是到一个非常高的地方喊几下，让人们到清真寺过来。现在有了麦克风，不需要塔了，但是建清真寺还是按照之前的风格，继续做塔。

    在伊朗，清真寺的塔的数量不一样。有些清真寺甚至没有塔，有些有一个塔，有些是两个塔，还有4个塔的。像霍梅尼墓就有4个塔。长的跟清真寺一样，但是它不是清真寺，是墓。”

    波斯是伊斯兰教诞生后第一次传播的地区之一。公元7世纪，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东岸是波斯的首都。因此这附近早期的伊斯兰教建筑不只是借用，而是直接采用了没落的波斯帝国的建筑传统和方法。

    伊斯兰教建筑大量借用了波斯建筑的方法，甚至在很多方面可以说是波斯建筑的扩展和进一步进化。

    一些城市如巴格达，是以波斯的Firouzabad为范例来建设的。事实上，现在认为曼苏尔雇佣来设计这座城市的两个设计师Naubakht (نوبخت)和Mashallah (ماشاء‌الله)分别曾是波斯的琐罗亚斯德教教徒和来自伊朗呼罗珊的犹太人。

    波斯风格的清真寺主要风格有锥形的砖柱、大的拱廊以及大量砖头堆成的拱门。在南亚，采用了印度建筑的风格，但在后期又被波斯风格所取代。

    亚兹德，星期五清真寺，建于公元1324-1364年 12世纪。它的周围以一个垂直的方形板围住，成为镶嵌流行的蓝、绿、金色马赛克砖片的极佳底面，这种做法源自波斯和美索不达米亚。

    星期五清真寺的塔，又译为：聚礼清真寺，算是亚兹德塔最高的清真寺，也是伊朗最高的清真寺。侧面两座高48米的宣礼塔，相当于15层楼的高度。正门的正面 全部以瓷砖装饰，主色调是蓝白两色。在清真寺内，有一座长长的连环拱廊将庭院相连。在朝向圣地麦加的方向，有一座圣殿，圣殿有一个低矮但宽阔的、用瓷砖砌 成的拱形，拱顶是用精致的彩陶镶嵌工艺拼制而成的。其中，高高的用彩陶镶嵌的、用于表明礼拜方向的小拱门，建于公元1365年，是现存同类物品中最为精致 的。铭刻着15世纪人们抄写的古兰经。

    我们可爱的波斯导游琪琪要是想夸什么，会用她特的中文腔说：非常厉害。她认为，星期五清真寺的门，就非常厉害，非常高，非常漂亮。

    星期五又称聚礼日，是穆斯林一周中最重要的日子，很多清真寺都用此名。每天5次，毛拉(阿訇)会登上清真寺俯瞰周围街区的宣礼塔，用悠扬的唤礼召唤大家做 礼拜。唤礼之后，巷子里的人们走出家门，走进清真寺。开店的人在店门口摆上一根棍子，表示店主不在，有些店主连棍子都不用摆，丢下无人的商店，径自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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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星期五清真寺的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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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亚兹德的孩子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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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拍一张

    我们在伊朗的安全感，来自路遇的很多人都会和我们打招呼，都希望和我们一起拍照。集体照，个人照，有的是我们刚刚举起相机人家就摆出了姿势，有的是人家主动就让我们照照照。

    在星期五清真寺碰到的这群来清真寺上课的女孩子们和我们在一起时，真是拍也拍不够，她们的热情，她们的漂亮。在伊朗，学校是分男校女校的。这样的热情来自 哪儿呢？是因为她们的天性就是好客？还是她们对中国人有着十二万分的好感？不知道。只是沉浸在这样的，简直可以形容成友谊的海洋中时，心里有的不仅是放 松，更是快乐和美滋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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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兹德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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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兹德商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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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兹德蓝色的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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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兹德串蓝珠子的老人

    伊朗人真的喜欢蓝色。

　　下一篇文章我们要走进的是亚兹德拜火教文化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