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朵桃花的距离

玉玲珑

http://s15/middle/4ed5536agc2930bb4972e&690

三月的春天，柔情芳菲。坐在窗前，手捧一本《林徽因文集》，品读着《一首桃花》：“桃花/那一树的嫣红/像是春说的一句话……”曾经忘掉的你，连同那年的桃花影，带着痒痒的甜蜜，涌进了心窝。
你，过得好吗？
其实我和你的距离并不远，也就是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而此刻，我忽然觉得，你若在天涯。
你在的城市，桃花开了吗？我这里，桃花才在枝上露出小巧的耳朵，它在听暖风的情歌唱的是不是够热烈。
还记得吗？那一年的春天，工会组织去郊游，去的地方叫“桃花峪”，真是名副其实，那里的桃花蔓延了十几里，如一条红色的绸带，又如天空粉云的留痕，充满了诗的美、画的美。
车还没停稳，你就迫不及待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冲进桃花海中纵情高歌：“村南无限桃花发，唯我多情独自来”。
桃花一朵朵含羞绽放，或树梢独开，或簇簇相拥……粉红的花瓣如蝶翼，浅细的脉络淡淡的、柔柔的，淡黄的花蕊浮着清香，清丽脱俗娇柔妩媚。树树桃花组成了一张透明而浪漫的网，染红了天空。
我看桃花正出神，你问：“你喜欢桃花吗？”
“嗯。‘看——那一颤动在微风里/她又留下/淡淡的/在三月的薄唇边/一瞥……’”
“一瞥多情的痕迹！我知道，这是林徽因的《一首桃花》对吧？”你的笑声如朵朵桃花在风里轻歌。
“是啊，是林徽因的《一首桃花》，你也喜欢林徽因吗？”我问。
“不是喜欢，是我恰巧读过这首诗。”你的眼神含着笑，在有意无意间，生资顾盼。
其实我也不甚喜欢桃花，因为它有太多凄清的故事。
你摘下一朵桃花，说：“瞧，多好的花，可惜开不了三五日。”
“是啊，有盛开就会有凋零。”
“呵，你挺多愁善感的。这样的女子柔情，我喜欢这样的女子，不知道你会不会爱上我。”我恍然不知所措，脸顿时红过了桃花。
“来，你看这棵桃树的花开得多好，我们就选这棵吧。”我听着你的话，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等着。”
你拿下钥匙扣上的那把小剪刀，在桃树上刻画着。
“你读一下。”你调皮地对我眨眨眼。
“雪永远爱清。”我用眼睛读完这五个字，心里激起了浪的柔波。
一场出其不意的风吹过，桃花纷纷扬扬，瞬间一地落红。
而后来的后来，你随家人去了遥远的城市，我在每一年的春天，一个人站在那棵刻着我俩名字的桃树下，品读你给我的惊讶和欢欣。
那一年桃花开了，像飘着一片红色的云；那一年桃花落了，像下了一场红色的雨。
那日看你踏上站台挥手而别，心雨淋湿了往事。当火车绝尘而去，我知道，桃花树下的故事，终究还是成了旧事。
再无心去结交朋友，我一个人望着城市的天空，来来回回的奔走在心灵最初的记忆里。有些人，说不清哪里好，但终是没有人替代得了。
桃花依旧笑春风。坐在窗前，我试着遣散寂寞，试着温暖。
一花一流年，春来花自开。旧时光里的我，曾经人面桃花相映红。而这个春天里，我依旧与你隔着一朵桃花的距离。
红尘浮生岁月，我在一穹匀净的澄蓝里，保存曾经的那份无瑕，那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