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马路上的小秀,已经昏迷了过去。殷红的鲜血从她的头部缓缓流出,染得灰白的水泥路,由灰变红,再由红变紫……
青年警官和交警迅速地冲了过来,警官把李典交给了交警,嘱其带回警局,自己把小秀抱进警车,一路鸣着警笛,把她送进了医院。经CT检查,她的四肢和身体器官都没有出现器质性的损伤,唯有脑颅内因重重的撞击,有了出血点,必须立即做手术。外婆赶到医院看到小秀昏迷中表情痛苦的脸,差点昏过去,外公用发抖的手在手术单上代表家属签了字。手术从晚上五点做到了第二天凌晨三点,整整做了十个小时。主刀医生揉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对小秀的外公外婆说:
“手术是成功的,积血全部清除,出血的部位也作了处理。现在的问题是重力的撞击,会不会对大脑造成器质性的潜在损伤?现在还未可知,你们得做好各种不利情况的思想准备。”
听了医生的话,外婆吓得“鸣、鸣”地哭了起来。那位青年警官安慰外婆说:
“老人家,你别太难过了,我看得很清楚,她的头是在身子落在车上再滚到地上后磕着的,不是直接从空中落地,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损伤,你不用害怕,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但愿像侬讲咯那样,否则我哪能向伊父母交代啊!”
……
大概是小秀的生命经历过几次考验后变得特别的顽强,大概是她报恩的举动瞑瞑之中感动了上苍。手术8八个小时后,她便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她意识完全清楚,感觉头部异常尖锐地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忍受。她恍恍忽忽地听见外婆正同外公商量着准备打电话给她父母,立即睁开眼睛对他们说:
“外婆,我马上会好起来的,不要告诉爸妈了,否则他们要急坏的。等我好了,我自己告诉他们吧。”
“啊!小秀!你醒了?你醒了——?”
外婆高兴地流下了欣慰的眼泪,外公握住了小秀的手也表情颇为激动地看着她。小秀在医院里的第三天,郝刚从拘留所出来了。当他走出警局时,青年警官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最后对他说:
“侬真幸运,找了这么个有情有义的女朋友,为了侬,伊连命都不要了!朋友,侬好福气啊!”
听了警官的一席话,郝刚惊呆了。警官十分感慨地与郝刚握了握手,催他快到医院看望小秀。郝刚下意识地迈动着脚步,脑海里想的都是与小秀十年来相识、相恋的一个个片断:十年前同他并排坐在警车里青涩、羞怯,但十分俊美的小秀;二年前火车上为爱情痛苦万分的小秀;一个月前躺在他怀里被爱情陶醉的小秀。一个一个镜头交替着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被小秀对他这种无私无畏的爱,感动得百感交集。当他赶到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绷带的小秀时,眼中不由流出了泪水,他急忙背过身子用手擦去,然后转过身来紧紧拉着小秀的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小秀看到他瘦了一圈的身形,感到十分的心疼,便对他说:
“我没事的,你放心吧,你先去洗个澡吧,把脸刮一刮,再好好地睡一觉,休息好了再来看我吧。”
郝刚说什么也不肯离开她,硬是把外公外婆劝回家,由他来照顾小秀。由郝刚日夜陪在她的身边。小秀的伤口好得特别快。半个月后刀口拆线,小秀执意回家养病,她不想让郝刚日夜陪着他,连一个安稳觉都不能睡。
再说,李典那天撞了小秀后被公安局拘留。在那位销售员的指证下,在那位青年警官的审问下,他的心理防线很快崩溃,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在李光宗的收买下,找人在郝刚门店塞毒品的事实。公安民警根据他交代的线索很快将那个投毒人抓获。可对于李光宗的的去向,他一再说不知道。因为李光宗出逃前仅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向交待了两件事:第一件是他闯祸了(他完全没有想到乔思思已经命丧黄泉),到外面暂时避一避,请他代为主持公司的日常业务;第二件是郝刚的事情,警方没有任何的怀疑,请他不必担心。李光宗完全是在蒙他,明明事情已经败露,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李典而已。他这样说,完全是想让李典替他料理撇下的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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