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之——独上“华山”
(2010-01-29 15:0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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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岩莼波居士朝花夕拾华山杂谈 |
这是一段真实的经历,我曾经无数次与人提起,听过的人大多啧啧称奇。有甚者,更称之为现代版的“天方夜谭”。
一九八四年十一月,我在西安出差,久慕华山的威名,待办完公事,决定一游。
火车晚点,到达华山脚下时已是下午三点半。售票的女同志将门票推至窗口,顺口道:“小伙子,准备走夜路吧”。
进入山门,华山赫然眼前,山势峻峭,壁立千仞,好一座“奇险天下第一山”。虽然过去也曾读过唐朝诗人张乔的诗句——“谁将依天剑,削出倚天峰”。但身临其境,还是为眼前的一切所震撼,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考虑到卖票大姐的善意提醒,我决定登山不拍照,争取时间,尽快登上东峰。“正常五六个小时的路程”。可她不知道,咱是运动员出身。
回心石、千尺幢、百尺峡,一路健步如飞。华山著名的险地老君犁沟已近在眼前。忽然,我意识到什么,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不错,自打进入山门到现在,我竟然没遇到一个人。
此时,天将傍晚,光线已有些昏暗。阵阵冷风中,夹在陡峭石壁之间的老君犁沟更觉得奇险恐怖。我下意识打了个寒战,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恐惧刹那间传遍全身。沉思片刻,我立即动手在路边的一棵松树上折下一根杯口粗的枝干,简单处理成一只长约一米的木棒,并做出决断,如有情况发生,先下手为强。
木棒在手,胆气陡生。北峰、擦耳崖、苍龙岭、金锁关一鼓作气。天将擦黑,我终于成功登上东峰。
“怎么,小伙子,刚刚上来的吗”?看着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我,管理处负责安排住处的老大爷有些诧异。“呵呵,害怕了?”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手中,我这才意识到,手中依然紧握着那根木棒。
“大爷,今天有人上山吗”?渐渐回过神的我急不可待。
“当然。小伙子,加上你,今天一共上来八个人,不过,他们都是下午两三点就到了,这不,都已住下,准备明天看日出”。
我恍然大悟,为什么两个多小时的登山过程中,我竟然未遇一人。
夜晚,无风,皓月当空。我信步走出管理处的小院。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一个居高临险,视野开阔的平台。
夜色中,黑黝黝的山峰形如鬼魅,四周如死一般寂静。忽然,远处山谷中隐隐传来一阵阵低沉的松涛声,其声此起彼伏,时断时续,如吟如咏,如诉如歌。。。
空中,一勾弯月旁散落着星星点点,仿佛伸手可及。恍恍惚惚之中,我竟产生亦醉亦仙九天揽月的幻觉,我确信,那一刻,我超然了。
工作中大事小情,生活中繁杂琐事,久难化解的恩怨、耿耿于怀的烦恼无不在这一刻化为无形。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太虚幻境”中醒来。犹如被净化了一般,神清气爽,大有脱胎换骨之感。
“小伙子,看日出了”。
清晨,我被老大爷的喊声惊醒。
果然是伟大、庄严的一刻。
东方泛出鱼肚白,渐渐的,天宇变成了一个色彩缤纷的世界。紧接着,金光喷射,一轮火球冉冉升起,万道金光,驱云散雾。刹那间,重重叠叠的峰峦,镶上了道道银边,闪烁间好似金蛇狂舞。
朝阳慢慢燃烧着晨雾,给大地注入一丝丝的温暖。此时,东峰壮景一览无遗。怪石嶙峋,曲径通幽,随处巨桧乔松,浓荫蔽日,如伞如盖。远处,群山起伏,苍苍莽莽。黄河渭水如丝如缕,漠漠平原如帛如绵。身临其境,我才真正领略到华山高峻雄伟的博大气势,尽情享受着如临天界,如履浮云的神奇。
我意外发现,此时我脚下人称朝阳台观日出的地方,正是我昨晚“出神入化”的所在。
哈哈!独上华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乎???
。。。。。。
已经尽力了,但我仍然以为难表其万一,正所谓“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好在这一切已被我视为人生至宝,久久珍藏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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