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㈢

                     惊弓之鸟

   那年11月,学校恢复教学秩序,进楼里照常上课。

   那一天，我和团委书记小何夜间值班。10点过后，我们打着手电在不大的校园里各处检查，看有无不安全的情况，有无可疑现象，看住在平房里的学生是否都已经熄灯，确认一切平安无事我们才回到位于三楼的办公室休息。

   正式的值班室在楼下传达室，那里由门卫师傅负责。那里条件比较好，有床铺、被、褥、电话等。

   我们干部值班就在自己的办公室，没有床铺，也没有被褥，只有不知道小何从哪里搞来的两个大大的海棉枕头。我们只能躺在办公桌上，和衣而卧。

   平时，我和小何很谈得来，谈天说地，彼此没有什么顾忌。

   可能是长期紧张、劳累的缘故，正说着话，我就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突然，我觉得身下震动起来，大叫一声：“地震了！”，随即翻身下地，冲出办公室，顺着楼梯一溜烟儿似的窜出大楼，下意识地跑到院子中央，想尽量离建筑物远一点儿。

   在我往楼下跑的时候，小何紧随身后。这时，我正想喊大家出来避难，小何拉了我一把说：“季老师，我怎么没有觉出地震呢？”

   我定神看了一下四周，夜幕笼罩下，万籁俱寂。我想，是我搞错了？不由得失声笑了出来。

   小何莫名其妙，在一旁连声喊：“季老师，季老师！醒一下！”他以为我神经出了毛病。

   呆了一会儿，确认无事，我们便走回楼里。这时我才感觉赤脚踩在新铺在地面的炉渣上是多么硌脚！

   回到办公室，我问小何：“我明明感觉到震动，为什么你没有感觉？”

   “我没有睡,没有感觉到.”他说。

   “你为什么不睡？”

   “你打呼噜，我睡不着。”

   “你可以把我叫醒呀。”

   “叫了，你听不见，”

   “那就推一下吧。”

   “是啊，我刚一推你就跳起来了。”

   “推哪儿了？”

   “枕头。”我想到了这枕头是海绵的… …

   “那你为什么也往楼下跑？”

   “我见你跑，就跟着跑了，我怕你出问题！”

    好小何呦！

这是在网上找到的一张图，酷似当年的解放路与琼州道的交口，如果是，右边便是我们住的小刘庄琼州道10号。图中#1是我家第一次搭防震棚的位置，后来为腾马路改在纺校门左便道上，即#2，与绍兴徐家共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