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京起飞的航班上有许多日本乘客，其中一些人戴着严实的口罩，可能是为了预防H1N1。慎于防范，这是好习惯；而美国人则比较大意。

   我身边有三个日本旅客，两个戴口罩，一个不戴。偏偏不戴口罩的人一路上不停地咳嗽。这个咳嗽的旅客本来坐在靠窗户的位子，他的同伴坐在我们中间，不知何故他们调换了座位，我们成了近邻。他的另一个同伴坐在我的前边。他咳嗽起来也不加遮掩，旁若无人。

   这使我想起郭沫若在哪本书里写过一个日本“难友”怎样的泰然自若，他自己受到感染也“泰然”起来。而我可不能“泰然”！一看这种情势，我不得不也拿出预备的口罩戴上，一路上，除了吃喝不再往下摘。

  这一段航程有1万多公里，须11个多小时。用过晚餐后，我便拿出袖珍本《千家诗》看，借以消磨时间。

  航班服务员发来两张表格（后来才知道，一张是“非移民登记表”，即1-94登记表，一张是“海关申报表”），我知道这是到底特律机场入境时用的，须在飞机上填好，要求用英文填写。女儿告诉过我，航班上至少有一个会中国话的空姐，有事可请她帮忙。我找出“问路条”一看，打印得字迹太小，机舱里光线又暗，恐人家看不清楚，我便手抄一份，给当班的空姐看：

   “Hello, could you please help me find someone who can speak Mandarin Chinese?  I don’t speak English.  。你好,  你 能 否 帮 我找一个会讲中文普通话的人? 我不懂英语。”

她看了说：“OK！”

我道过谢就等着。但一直没有等到她给我请来会讲中国话的人。

接下来，飞机进入夜航，机舱内灯光变暗。我估计那位当班空姐把我的委托忘掉了。现在书也没法看，大屏幕上播放的好莱坞电影我也看不懂，只好把座位调合适，垫上枕头，盖上毯子睡觉。

飞机是在顺着地球转动的方向飞行，感觉天色亮得早。

吃过早餐，我又把上面的纸条给那个空姐看。看来先前她真的把我的委托忘掉了。这回她仔细看了我的座位号，很快找来一位长相像中国人的空姐。她看着我的护照，帮我很快将“登记表”填好。在填写“申报表”时，她问我带的钱多吗，如果超过1万美元就要申报。我带得很少，因此不用申报。她又问我带食品了吗？我告诉她带有一包饼干。

我见机舱内大屏幕显示航班飞行路线，是向上划了一个弧，大约经过白令海峡，过阿拉斯加，好像还要经过加拿大的上空，才抵达美国密歇根州的底特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