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90年代初,我的朋友Y先生,被从机关派到所属某校当校长。按常规,这应是领导机关的重用,该是春风得意的样子,而他总是愁眉紧锁。
该校校舍狭小,教工亟盼改善,上级也很关怀,此前几经努力,终于划一占地较大的工厂给了学校。但学校迟迟未能搬迁。Y的到来,教工普遍认为搬迁在即,因为他们知道Y在机关时,是支持搬迁的。可是,他们的心眼儿里并不支持这个方案。一是因为他们中大多数的家或家属的工作单位在原址附近,工厂离原校址太远,工作、生活不方便;二是他们认为,学校无力帮助工厂克服困难,工厂的职工是不会接纳学校的。有的老师打算调往别的单位。
Y刚到任,就先到那工厂了解情况,听取工人的意见。工厂多年亏损,职工的工资欠发,医药费不能报销,已经资不抵债。这些情况,在机关工作时他就知道了。但是屁股挪了地方,他的
“脑袋”立马转变了——他清醒地认识到,现在搬迁有悖民心。
回到学校,Y觉得当务之急是稳定教职工的情绪,而教职工最关心的是搬迁。搬,不搬?在上级改变决定前,他不能擅自改变;但他一定要表个态度。他积极向上级反映情况。这时他见到教学楼的一面窗户西晒,没有防晒设施。虽然还没有到夏季,他马上要行政科为每一个西晒的窗户装配遮阳罩。细心的老师见了,立即明白,学校不会马上搬了。
后来,在上级支持下,工厂得到了妥善处理,学校校舍也扩大了。
看来,民心工程必须和人民站在一起设计,施工,才会成功;坐在机关里搞,有时,差之丝毫,谬之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