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提到“臭**”,在我记忆中一直很鲜明。说到那时候的事,自然想到他,而且直呼其绰号,但事后觉得很不礼貌,抱歉!不过,当时我们就是这么叫的,以至现在记不准他的大名了。
须交代一下,他为什么得了这样的绰号?都是因为贫穷,吃的食物不好,放屁多。他又淘气,常用手接了屁,握住,趁别人不注意,送到脸前。被熏的人大骂“臭**!臭**!”。
他的淘气,常有创意,也危险。夏天,小朋友都到村边小河里洗澡。他却下到井里洗,一边踩水,一边掏井壁上的麻雀窝。秋天,我们在田边用镰刀割草,回家晒了,准备冬天用。他会瞅准一棵树,迅速爬上去,把一个大鹊窝拆下来,装满筐,回家就可以烧。
最有趣的是复收花生,俗叫“倒花生”,就是在已经收过花生的地里,将土来回翻刨,拣取遗漏的花生。我们村离海较远一点,沙土地少,大多地不宜种花生,村里人便到离海边更近的地方去复收花生。天不亮,大家就带上工具和干粮,结伴前往。到达目的地,天刚亮,大家分散开,开始作业。为了多收一些,人们尽量刨得快些,但又怕把已刨出来的再遗漏,因此便格外专心,那样子酷象考古工作者。他不然。他能找到老鼠窝,把它们盗来的花生,收进他的口袋。
他胆大,聪明,动作灵活,好搞点恶作剧,但品质不坏;我没有他打架骂人的印象。也许为此,尽管他比我大三岁多,我们常在一起玩。有一次,几个人在我家玩捉迷藏。明明见他进入西厢房,我们随后进去把门关了,两间屋子找遍不见踪影。我们只得回到院子认输,这时才见他闪身从西厢房出来,但就是不说藏在什么地方。后来我发现顶棚的一角有破缝,但顶棚是纸糊的,梁骨是高粱秆,怎么能担得上他呢?有时候只顾玩,到天黑他才想起妈妈在家等他拾草回去做饭。我母亲知道这个情况,就给他一捆高粱秸,拖回去应急。
他后来到了沈阳市,在一家大厂当行政科长。有一年我出差路过那里,去厂里看他,碰巧他也出差了。
这两天在家里说起他,母亲告诉我,我们两家还有另一层关系。当年,我祖父和他的父亲都穷得在当地娶不起媳妇,我的祖母和他的妈妈同是来自离我们那里二三百里的更穷的高宻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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