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缪润紱笔下的爱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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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润紱云在山庄陈兰淑泰山韩家岭 |
分类: 散文 |
韩家岭,云在山庄就在这里。三合村则是缪公经常去给乡亲们看病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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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沈阳城南,一座砖制大教堂矗立在天佑街西,比之12年前被义和团烧掉的那座,更显雄伟。从此,它和它南边的缪翰林府一起,相伴着走向以后的日子。也就在这一年的年初,远在山东的缪润紱,退出了官场,开始了他在泰山韩家岭云在山庄的隐居岁月。
退出官场的缪公,携一妻一妾。妻子早亡后,其侍妾陈兰淑便成为他晚年生活中的伴侣。陈兰淑似为江南女子,正处妙年;身材娇小,气质亦佳。从缪公将她比作“朝云”来看,她应该是一个很有文学素养的女子。但至今,我们也未能从史料中找到这个女子的半句诗词妙句,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
有陈兰淑陪伴的日子,应该是缪公最为心境舒朗的日子。他两次与陈兰淑同登泰山,留下了诸多诗篇,其中《戊午重阳前一日挈陈姬兰淑步上岱顶饮酒作》之一写道:
石级盘云直入天,
西风吹上岱宗巅。
眼前令节刚重九,
脚底群峰茫万千。
此会名山须痛饮,
同游侍女亦飞仙。
凭高敢作澄清想,
极目吴门满暮烟。
诗中,缪公将陈兰淑比作飞仙,足见与陈兰淑同登泰山的欢娱心态,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情态跃然纸上!其实即使年轻时,缪润紱也不是一个文弱书生,此时的他,也仍是身材伟岸,鹤发童颜,颇有气度。这两次登泰山的时间分别是1914和1918年,就是说,缪公在67岁时还登上了泰山!
下山后,缪公仍觉“兴有未尽”,又吟绝句十八首,其中写到陈兰淑的有:
囊底诗添料几多。
真个散花天女喜,
登山能伴老维摩。(谓陈姬。)
回旋磴道问归程,
十八盘连御帐坪。
携手不愁山路晚,
月林清影伴人行。(姬与余携手同行,防蹉跌也。)
此首读来,若不看注释,没人会以为诗者是一个老翁。而且此诗又有了竹枝词的韵味。
缪公早年,官场不顺,后来家内也不是一片安详,一子于1928年因病早逝,一子因嗜赌而输去了官封的城北缪家园子,他颇费周折才赎了回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已是最为痛心之事;再有败家之子更使他领尽家门不幸之苦。家家都有难唱曲,真是一点不谬。
再说陈兰淑,她更未陪缪公走得更久,1926年便先于缪公而去了。至于死因,有因受缪公家里帮佣之气,又不愿意告知缪公,最终抑郁而亡之说。缪公将陈兰淑葬于屏风岩以南堰岭河畔双泉南侧的柏林内,人称“姬娘坟”。有学者描述:坟中共置三间墓穴,陈姬居东穴,推想当是诗人意欲百年后与爱姬共斯窀穸(zhūn xī 即墓穴),并将老妻移柩于此,三人同葬而设。
由此看出,陈兰淑在缪公心内的地位,不是一个“妾”字可以涵盖的。1972年,此墓为当地农民掘开,据说,陈兰淑云鬟犹存,乌丝甚密,见风枯飞。而缪润紱和其妻没有在这里。缪公于民国十五年(1926年)因战火烧至泰山,从云在山庄易居济南,再未返回,直到终老,归葬寿穴终成泡影。
无须讳言,缪公早年在《沈阳百咏》中,曾经讥讽过老来纳妾之人,他写道:
鼓乐声中老作郎,花花成就野鸳鸯。旧人含语新人笑,还羡专房羡对房。
按:土俗自道光末年以来,往往娶旁妻亦同鼓吹。官轿名曰两头大,又号为对房。名目奇僻,殊为可笑。
“旁妻”,妾也。那时缪公心目中的妾和后来的陈兰淑,完全是两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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