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旧事】缪润紱笔下的宗室觉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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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宗室觉罗学沈阳小南关乾隆东巡祭祖道光鸦片战争 |
分类: 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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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破堂空院少墙,莫将学校论红黄。月间膏火支三两,书馆由来作饭庄。
按:宗室觉罗学在天佑门外,俗呼之为红学、黄学。门墙倾圮,堂室空虚。学生数十名,惟月领膏火银若干两,并至厨下日食两餐云尔。
膏火,就是津贴。看缪公按注,大家对此诗的意思便一定全懂了。起句便使闲人想起《红楼梦》中甄士隐对《好了歌》详解中的第一句: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而缪公感叹的是,陋室空堂,当年尽红黄……
所谓红学、黄学,就是扎红带子的皇族和扎黄带子的皇族所在读的学堂。由于缪公此诗用韵的缘故,所以黄放在红的后边了,是为了对应起句的“墙”和尾句的“庄”。而在清代皇族中,扎黄带子的地位要比扎红带的高一些的。
这就是说,黄带子就是皇族,但并不是所有的皇族都是黄带子。按满清的规定,从努尔哈赤的父亲塔克世一辈算起,他的儿子、如努尔哈赤、舒尔哈齐等的子孙,都称宗室,也叫黄带子。而塔克世的哥哥弟弟、也就是努尔哈赤伯伯、叔叔的后代则称“觉罗”——满语的音译,“远支”的意思。
这样一看我们便知道了,红带子是清代皇室旁支子孙的代称。清制,以太祖努尔哈赤之父塔克世为大宗,称其直系子孙为宗室;而以其叔伯弟兄之子孙为觉罗。比起黄带子,红带子的血缘显然要远一些,所以,地位、权势、俸禄都无法与黄带子相比。
十九世纪六、七十年代,正是大清一步步走向衰亡的时候,经过两次鸦片战争后的中国,已经是千疮百孔。而此时的大清陪都沈阳,自1829年道光东巡祭祖后,再也没有皇帝来这里了,因为国势日渐衰败,东巡祭祖的帝制已经废了。而这一段时间,正是缪润紱开笔《沈阳百咏》的时候。
如何保住大清的根本?关键在于当朝皇帝必须坚持东巡——这是弘历一贯的观点。他认为:明朝的失败,在于明中叶以后不思念祖宗,导致嘉靖、万历、天启之昏庸逸乐,权臣奸宦……他又说:“我后世子孙,诚能遵朕此旨,处尊位而常缅前劳,常东巡拜旧里松楸而感怆,则大清国可绵延于亿万斯年矣!”
乾隆爷的历史观不论正缪与否,大清到了缪公生活的青年时代,确实已经走下坡路了,陪都盛京已经很难名符其实,再也摆不起乾隆爷祭祖时的那番阵势了,宗室黄红学都办不下去了!
位于天佑门大街街西的宗室觉罗学堂,终于进入了缪润紱的视线。于是,他看到了曾经眩耀盛京、被百姓称为皇学的这里,一片破败。从他诗中后两句所描述的情形来看,缪公不是浮光掠影地路过这里,而是细细了解后才下笔的。
乾隆二年(1737年),盛京于天佑门外设立宗室觉罗官学,因入学学生均为皇族,又简称宗学,宗室觉罗共为一学,凡20岁以下,10岁以上愿入学者,分清、汉书肄业,兼习骑射,不限额数。后改设宗室学一所,觉罗学一所,二学共用房42间。每学额设学生10名肄业。
稍稍想象一下便可知,当时的这里,是怎样的一片繁盛景象……
在今天的沈阳市满族中学发展历程大事记中,接叙上述文字的时期,已经是1900年了。就是说,缪润紱在诗中描述的凄凉情景,在正史中没有记录。这也正是《沈阳百咏》重大史料价值的一个反证吧!
值得欣慰的是,这样的“负能量”文字,能够刊印且无追罪之祸,这说明康乾时期的“文革”——文字狱,已经成为历史,成为加速大清衰落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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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位东巡祭祖的皇帝: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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