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热闹路】菜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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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散文 |
白色圈处为上世纪五十年代菜园子所处方位,临园里以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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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西走过老万头小铺那趟房子,路北就是一丛乔木和灌木构成的小树林,黄鼠狼、野猫在这里愉快而本能地生存繁衍着。西边紧挨着它的,就是一片菜园子,一片很大的菜园子――所以1957年后,这里叫临园里了。在这丛小树林的东边,是一趟趟坐北朝南的青砖平房,老万头小铺是第一趟。而第二趟其中有两家的两个孩子,后来成了我的同班同学。
我在我的小说中对菜园子的描述是这样的——
菜园子里的主要菜种是白菜、胡萝卜、大萝卜以及茄子、辣椒等。当然,要按照季节在蓝天的映衬下,呈现它们的红黄白绿的。这里无疑是小孩子的乐园,当然也包括我。到1960年,菜园子的主人对我们的防范已经降低了级别――主要是防范大人了。
记忆中1959年是我们在这里最为快乐的一年。那一年我6岁,成天在这里释放本能的乐趣。春天,这里有黄得令人心醉的苦菜花,夏季,有尾巴红得超过国旗颜色的蜻蜓,秋天,这里的蚂蚱在我们的脚面上蹦来蹦去……
……
以上描述几乎没有一点虚构的成分。记得读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时,感觉非常的亲切,仿佛从鲁迅的文字中,嗅到了当年菜园子的气息。其实现在想想,许多昆虫,我们都是从这片小树林和菜园子里认识和第一次抓到的。
我接着写道——
1962年的夏天,这里便渐渐地裸露出一片片垄沟。一阵雨后,荒草疯长。接着,附近甚至远道而来的人便在这里抠黄土。有一天我也去了,不是为了抠黄土,是想看一看我童年乐园最后的样子。看着看着,我觉得自己想哭,又立刻觉得这样很耻辱,便抽着鼻子把眼泪忍住了。整个菜园子,已经成了一个大筛网,但网眼大小不等,深浅不一,间距不均,难看死了。
还有三三两两的人这一个洞那一个坑的在挖黄土,而且竟然有一个老太太领着一个小女孩也在挖。我看着老太太那吃力的样子,嗤嗤地笑了。刚笑了两声,眼见她头上的地面忽地一下塌了下来,她立刻就不见了。那个小女孩嘶喊着跑上地面,立刻,有人跑过来。
那个老太太的头和胳膊都软塌塌地耷拉着――这是她被挖出来后又抬到地面上时的样子。我就这么看着,一动不动地看着。
这也完全是真实的情节。这个情节使我从小便懂得了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也知道了人对生命的珍视十分扭曲和马虎。老太太的惨死,使这里的挖掘得以一定程度的遏制,接着很快,这里就被木杆围了起来,木杆上还拉上了铁丝网,并开始对地面进行平整;接着,一车车朝鲜炉煤、抚顺块儿、本溪田师傅等煤炭产品,在菜园子的原址上堆积成山……
这条街上的肺叶,变黑了。
低劣的烧柴也运了进来,电锯嗷嗷作响。一遇大风天,昔日的菜园子便扬起了满天的煤灰。曾经是释放氧气的菜园子,和它对面的红升化工厂一样,成为一个巨大的污染源,但也是底层百姓们的必进之处。所以我在后来的日子里继续来到这里,不再是为了黄瓜和萝卜,而是为了那每月定量的煤和劈柴。
菜园子成为这条街上孩童们永远的记忆,那种随时可去,可耍的快乐,随着煤场子的建成永远失去了。从那时起,我们再想和绿色亲近,只有去南边的青年公园了,而公园是要票的,我们没有这样的经济实力,所以我们非常怀念我们的菜园子和那片小树林……
直到今天,这片菜园子和小树林还会偶尔走进我们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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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地图上的菜园子原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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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园子原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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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图片,令我称奇的是,它竟然和我儿时的菜园子地理地貌如此的相像!
远处树林过去不远,就是大西四校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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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园子变成了煤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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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煤证,早年的没有塑料皮。所谓“型煤”,
就是蜂窝煤。但这个证里面也有冬煤和劈柴的张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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