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

在地里劳动的四中学生向小学校走来。

史历坐在路边一棵有树荫的树下，看着他们。

史历：苏醒你个混蛋，怪不得我进舱时你发出坏笑，你知道我的钱和粮票不能用，你个……

喂——

传来喊声。

史历抬起头？

张晓翔在喊他：哪校的？

史历：师大附中的！

张晓翔：见鬼了，师大附中的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逃兵吧？

史历笑了笑，没有说话。

陈凯歌和G等人也看着他，但没说什么，继续向小学校走去。

史历自语：看来，我得上社员家讨口饭吃喽……

6. 夜外  郊区某村

晚上。

史历站在一家农户前，小心地敲门。

屋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等一下！是赵队长吧？

史历：我是过路的，大叔！

门开了，中年男人看着史历的脸说：您找谁啊？

史历：叔叔，我不找谁，我是过路的，饿了，又没有钱买吃的，您能不能送我一点吃的，剩饭就行啊！

中年男人看了看史历身后和院子，说：我不能给您，对不住了……

史历有些发窘，说：好了，打扰了。便转身走了。

中年男人：等等！

史历转回身。

中年男人：不是我舍不得，我家是富农，给了您，您会挨批斗的……

史历：我不怕这个。

中年男人：我也不怕，可我得为家里人着想啊，赵队长和书记会说，我拉拢腐蚀贫下中农的！我和你就得一块挨批斗的。

史历：我懂了，懂了。您看这样好不好？您睡您的觉，我偷，可以吧？

中年男人顿了顿，笑了，说，好吧，我睡了，啊？

他关上门，少顷，灯关了，区里一片漆黑。

7. 夜内  中年男人居所

史历推门进屋，掏出手机，用手机屏幕的光亮找到了碗柜，抓了几个玉米饼子和几块咸菜。

他一边啃玉米饼子一边轻声问：我去了几家，都让狗咬出来了——你家怎么没养狗啊？

屋里传来中年男人的声音：队里不让啊……地富反坏右，都不能养狗的……

史历：哦——您还不到四十吧？怎么也成了富农了？

中年男人：成分也接班儿的，我接了我爸的班儿；书记说了，我死了，我孩子也要接

我的班儿的……

史历：哦——再见了，叔叔！

中年男人：你胆子够大的，还敢叫我叔叔……

已经走到门边的史历说：叔叔，再忍忍吧，十二年后，您就摘帽儿了，中国大陆的所有地富都摘帽了！

中年男人：呵呵，谢谢你的安慰！快走吧，要是让人看见了，我们就……

史历看一眼挂着门帘的屋里，推门走了出去。

8 夜外   郊区某村

深夜。

一座小石桥下，拱形桥洞里，史历卧靠在桥身上并不断用手驱赶着蚊子。

繁星闪烁，银河分着岔横跨天穹。

田野里，蛙声一片。

史历看着不远处的小学校。

小学校里，有几个教室里的灯还亮着。

史历站起身，向小学校走去。

9 夜外  北京郊区某小学

史历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一个男生持军姿，手里像握枪一样地握着一根棒子。

史历在黑暗中笑了。

史历顺着草丛绕过这个男生，穿过一条沿着小院泥墙的小路，在泥墙的转角处，爬了上去。史历看一眼仍旧站在岗位上的男生，轻轻地顺着泥墙，一点一点地顺进了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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