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怀念用稿纸的日子
(2011-06-27 23:33: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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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好街稿纸智能abc电影剧本行云流水打字键盘盲打文化 |
分类： 散文 |
昨天收拾电脑桌，翻出了许多过去保存下来的稿纸。
看着这一摞摞、一本本、一张张标有各单位名头的稿纸，那用钢笔特别是用圆珠笔在稿纸的小格子里填字的日子，又泛浮在这一张张稿纸上……
第一次看到稿纸，还是在中学——我觉得它和我们的作文纸差不多。但那时没有用过，觉得用它来写字还是很遥远的事情。直到1970年班里开过忆苦思甜大会，吃了糠咽了菜，老师让我写一篇这次活动的报导，要送到报社，我才第一次用了稿纸。当然，记不得那稿纸是什么样子的了。
正式使用稿纸，还是在1975年，我开始在集体户里向杂志社投稿。听别人说，杂志社和报社一样，一律只收稿纸写的稿子，而且必须是一格一字（废话！），标点也要占一格的，等等。
于是从这一年开始，我走上了漫长的爬格子的道路。由于那时是起步阶段，写的东西大都很短，所以稿纸的消耗量并不大，也就承担得起。一本也就几毛钱，到文具店或者百货商店就买了。
1976年，我开始写电影剧本，这样稿纸的用量便以几何级的态势攀升。所以，便采用了草稿用非稿纸写，投稿时，才用稿纸。到了1978年招工进城后，稿纸的用量便大起来，因为越写频率越密，便采取了到处收罗稿纸的方法，而且不论是整本的还是半本的——甚至少半本的，都要。还有，由于经常给车间写东西，车间的稿纸便被我一本本地窃为己有。渐渐地，我的私人稿纸已经可以称为小康了。当然，杂志社、报社的编辑老师看到稿纸的名头后，会笑的，因为那稿纸的名头经常变换。也当然，老师们会理解的——那是一个最为理解文学青年的年代。我记得我去鸭绿江杂志社送稿子，编辑老师一直站着目送我走出大门，还一脸的微笑和鼓励。
爬格子最累的除了心，就是手了。确切地说，是右手的中指第一指关节内侧。常年的拿笔，这里边结成一个很大很硬的疙瘩。当你写久了的时候，这里火辣辣的疼。开始是一小时左右疼一次，再后来便半小时、十分钟、五分钟……直到最后每写一个字那里都要疼一下……写完一篇大的稿件或者文章，特别是需要同时用复印纸复印两到三份时这个关节要疼上几天的。
随着一页页稿纸上布满了我的文字，时光也在悄悄地流淌。当时光流淌到2000年的时候，我知道，用电脑，学打字，已经是必须面对的了。这一年，我已经47岁了。年龄的偏大，极大地增强了我对学打字的恐惧，以至于忘记或者说忽略了我这双弹过琴的手，学习打字应该不成问题的。于是我在三好街买来电脑的同时，买了一个200元钱的手写软件：蒙恬。
2000年11月12日，电脑正式在我家落户，我的学生帮我安装完毕后说，老师，您就先熟悉26的字母的位置吧。然后就走了。
其实在这之前，我已经花3元钱买了一张凸版打字表，用它熟悉26个字母的位置了。记得这一天的晚上，我笨拙地十指小心翼翼地按在键盘上，很是庄严地开始按顺序敲击那26个字母……
我渐渐发现，熟悉字母的位置不是十分重要，边打字边熟悉更好。当然，也许这是我个人的特点。接着，开始用智能ABC敲击汉字。
2000年的12月，我在一家广告公司第一次打自己的文案。慢啊，真慢啊。我这双在电子琴键盘上行云流水般的手，到了这里为什么就如此的笨拙呢？
后来明白了，很简单，就是打得少。
2002年，我每分钟可以打四十字了。起决定作用的，是2001年我打了一个电影剧本，那可是几万字的文字量啊。
也就是从这时开始，稿纸开始远离了我。
在这之前，我曾经临摹过庞中华的硬笔字帖，后来又临摹了另一个。不敢说自己的字写得多好，但单位的一个同事有一次看我在稿纸上写字时说，金老师，说心里话，你写字时没感觉到自己的字多漂亮吗？
从2003年开始，我的字急剧退化。到2010年，我的字自己都有些不认得了。当然，也就是从这时开始，我的十指在键盘上敲击的频率比在电子琴上还要疯狂，因为这是盲打。以至于有一天晚上我敲击键盘时，女儿从她的房间走进来——老爸，好强大啊！
的确，思路贯通时，敲键的声音哗哗响成一片，根本听不出个数来。所以手写的退化就是代价，就是学费，就是告诉我：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免费的午餐。
鲁美总公司正经有几个敲字的快手——当然，不是一般的快，那是你看不清她的十指在键盘上的顺序的快。我的徒弟就是快手，被称为公司第一快。我当然没有她快，但也没有慢多少。所以我对她吹牛说，老师这个年龄段中，我敢说，我是最快的。这样，当我们俩都在屋里打字时，哗哗的键盘声那才叫一个疯狂！
这就想起国外一个乐评人说过的话：钢琴家在键盘上行云流水般的弹奏，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娴熟……
能不知道吗？不就是上万次为基数的弹奏吗？
敲字快了，写字慢了，也丑了——稿纸便寂寞了。
非常怀念使用稿纸的日子，非常怀念朋友间用稿纸通信。那稿纸上，满是朋友手的印迹，甚至泪痕；那稿纸上，满是知己带着体温的倾述和惦念……
稿纸退出我们的生活，是时代的进步，还是退步呢？
稿纸，我不会忘记，我的小说、诗歌处女作，都是由你承载着，最后变成铅字的……
稿纸，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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