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雨急
(2012-05-31 22:35:42)雨点说下来,就从天空批发来了。原来在风里裹夹着,后来,风走了,留下了雨。雨点落在屋顶上,盖楼的铁板如鼓一样响着。点点滴在我心上。
有雨,无电。这光景真是原始。我在屋子里拿着手电来回走,找粮,找火腿,找包,找伞,找长裤,找鞋,找外套。它们也懂得避雨。我在天快黑的时候,看见草间窜出了灰咪,它一定是躲雨。
四只我的都在地下室。它们喜欢听雨,那里更近便。四只非我的,是不是在园子里,我不知道,但我必须下去。手电雨伞粮包。雨急着下。我就下去了。
在园子里找,显然没有。在车棚里找,据说没有。车棚大姐说不在。就到邻近的单位找,也没有。都避雨去了。它们不在。它们自然不会在园子里一任雨淋,但晚饭却没有了着落。
每当下雨的时候,我就格外的心焦。我就会早点去,送点好滴。但今天,它们不在。冷雨里,冷肚肠。想一想是份凄凉。
绕了一个圈,它们不在,我没有办法。回到地下室,除了乌龙,其余三只从窗外跳回来。它们站在阳台下观雨还是看娘,我也不知道。乌龙昨夜睡在楼上,今天怎么也不上来。叫了两次,都不上来。
小白黑咪弥迩,大家上楼时,都回望乌龙。我又下去时,大家跟下去。乌龙不上来。我上来时,大家又都回头。乌龙确实是顽固地不上来。乌龙与奶奶生分了。因为乌龙觉得奶奶亲了它的娘。
猫爹值班归来。手里拿着袋。小白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小白比娘要精。吃了一根火腿,走了。它关心不上来的乌龙。猫爹在没有电的晚间,给猫买了八根火腿给人买了两包方便面。他还特意强调,人三块,猫八块。
小白早知道了。弥迩不在意。当猫爹伺侯好小白撕开方便面包准备给人泡时,黑咪的一个动作暴露了出身。
它听着撕方便面袋的声音,迅速地脱离了我的怀抱,跑到了猫爹手边。我一下子知道,黑咪是熟悉这种声音的。这是它长成大猫的主要方式。这是它在来家之前的基本活法。我就告诉猫爹,黑咪是吃方便面,女生的方便面长大的,这是它熟悉的声音,它一定会吃没有泡好的干面。猫爹放了点,黑咪香甜地吃了几口。遇到一块大的时,就罢手了。
这是它的潜意识的一个反应。现在黑咪的生活早就不再如从前。火腿它也不闻了。更不用说方便面了。它那样做纯粹是怀旧的性质,是一顿忆苦思甜。
很晚了。弥迩一整天也没有正经吃顿饭。弥迩与园子里的三只比,最瘦。瘦得肚皮夹着了。园子里的三只,都成了猪。黑警长最猪。灰咪二猪。白妞儿不是猪型,但也是鼓腹便便。黑咪保持身材,乌龙吃货天生长不胖,但重得了得。小白与警长有一拚。
但究竟,弥迩饿极了。它叫我。我给它泡了块猪肺。弥迩在等着化冻。
雨息了。己经是十一点了。我还是不放心。电来了。我还要下去。看看它们是不是避雨归来了。补上晚餐好安睡。
灰咪究竟有些江湖经验。
当我下去时,我望着空旷静悄的园子,心里充满了失望。那些树,每一棵都扬眉吐气的。每一个叶子新沐浴过。大家都挑着露,接受过上天的恩典。
那些草,都挺直了腰板。那两棵移栽的树,究竟没有挺起腰来。
在我失望地顾及这些树与草的时候,只听得扑咚一声,有猫从高处跳下来的声音。来自车棚。我拿手电一照,两眼炯炯。是灰咪。车棚里还有个棚。大概是元宵节的车灯,正好是个家。灰咪就藏身于那棚中棚。它没有走远,跳到我身旁来。
我放了些粮。继续寻找黑与白。我走远了些,灰咪就不再吃粮,也跟着我。
没有。我看着湿湿的地面,与灰咪身上究竟有些湿的一缕缕毛。再看看四周的黑暗,我怎么能把这么一个生命丢在这样的不寻常的黑暗中,整个园子湿得没有一处干。
我一把抱它起来。抱得真艰难。一手电,一粮碗,一罐头,一猫。它不挣扎。但也究竟是个活物,它潜意识在折腾,理智说,每一次遭她抱,也不是坏事。
就这样,我抱回它来。一开门,小白黑咪在门口。我抱它们强制到楼上。然后,再返下去,给灰咪,吃了些好滴。想给它上面苫些粮,好让它吃得更饱些,可这个没良心的,竟然怕我吃它的好滴,还哈了我。
可怜那黑与白,今夜究竟在哪里?但凡灰咪跟我进入地下室吃饱的夜里,都会在床上美美地睡到第二天我下去。小白面对着乖睡着的灰咪,是不打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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