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2011-12-29 13: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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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桑秋胡戏妻古典传统文化 |
分类: 镜花缘(诗歌) |
“来的是谁家女子,生得满面春光,美丽非凡”,这段对话,描摹的是陌上桑的场景。一男一女对答,男的语声温柔诱惑,女音则娇媚异常。到“任什么衣锦还乡,任什么荣耀故里,任什么结发夫妻,任什么神明责罚,它们加起来也抵不上你的娇躯轻轻一颤”时达到高潮,完成了一首美和春光的颂歌。
历史上的采桑故事却不是这样的。“秋胡西仕,五年乃归,遇妻不识,心有淫思,妻执无二,归而相知,耻夫无义,遂东赴河。”他觉得她很美,送金子给她,她不受;后来得知这个调戏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丈夫,她......投河死掉了。
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没办法,调戏一个性冷淡,结局就是这么悲惨的。
我们的中学课本真是开明,至少收录了两则关于调戏的故事。一是“昔有霍家奴,姓冯名子都,依倚将军势,调笑酒家胡。胡姬年十五,春日独当垆”......和那些曲奥艰涩的古文完全不同,这首诗歌明朗上口,音韵铿锵,任何时候我都可以流畅的背下来。边背边忍不住笑:这是个傻子吧?竟然妄图用一面青铜镜去打动佩戴了千万首饰的美女?人家不把镜子砸过来才怪呢。
另外一首诗就是著名的陌上桑: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罗敷善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
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
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
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
罗敷前致辞:“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何用识夫婿? 白马从骊驹;
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
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
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不同于那个没皮没脸的“霍家奴”,这位主人公气势非凡。“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看见美女也不是亲自出马,而是派马仔打听情况:“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打听清楚了以后,殷勤询问:“宁可共载不?”“可以一起坐车么?”温柔有礼的语气。
从时间、地点、人物来看,这其实就是那个秋胡戏妻的故事。官方希望所有女人都是值得标榜的性冷淡,一遇到男人调戏,即使是自己的丈夫,都应该赶紧投河死掉去(
);民间却有着宽容的多的趣味。对于那个“使君”,没有丑化;对于罗敷,则是满满的溢美之词。“使君一何愚”,和“快快住嘴吧,你这大胆的罪人,你虽貌似天神”,有什么不同呢?
一个故事,两种版本,这里面,再次体现了中华文化诡异的审美:即传统,又宽容;即保守狭隘,又歌颂美丽,向往激情。中华女子要符合男人的审美观,最好分身有术:一个贞节自守,遇到男人调戏赶紧投河;一个美丽活泼,大胆应对,轻启朱唇,娇媚的回答:“看野花缠绵,我比它们还要渴望缠绵”......
某日,某人说我:“你真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我满怀委屈......我毕竟还没穿一件文化衫,上写几个大字:求调戏,求勾引吧?......呃,我目前的理想,是找人演一出话剧。为了这理想,我要赶紧将“看在上天的分上,别再开启你那饱满生动的双唇,哪怕再有一丝你那呼吸间的微风,我也要跌入你的深渊”背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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