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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八十年代

(2007-12-19 22:3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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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闲生活

分类: 海上花
    晨起的时候,坐在窗前梳头。满满的阳光撒了我一身。
    就这样轻易地,我想起了我的八十年代。也象这早春的清晨阳光一样,清澈,温煦,明亮,在薄雾的笼罩下,折射着无可名状的淡淡忧伤。

    那时,我在懒洋洋的念着书。不勤奋的学习着。但是不防碍我认识字。八十年代初的时候,看《叮叮历险记》的漫画;到八十年代末,已经能看在《收获》,《当代》上的小说。那些小说里的爱情故事,含蓄朦胧,多数是悲苦的。有的一开始就已经是永别,有的,则到结尾的时候,男女主人公才开始牵手——七十年代的孩子,在成长的时候,有着一个相对纯洁的文学氛围。
    也看一些杂志。印象最深的是一幅连环漫画,说一个漂亮女孩子因为性格轻浮,早早失身了。后来她遇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被那个男人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女孩子从此疯了——漫画所配的文字,充满了对那个女孩子的谴责和讽刺。

    那个时候,舒婷,顾城和北岛开始走红。没有人关心他们是美男作家还是美女作家,或者是不是用身体写作,却对“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这样的句子一往情深。许多人开始写诗。会些诗的文学青年和钻石一样闪闪发光,博得异性的倾心。

    那时,街头的橱窗里陈列的不是漂亮的衣服和鞋子,而是文学作品。“你如美神端坐青春之塌/世界除你以外都是你的倒影”。我在去公园放风筝的路上看见这样的句子,一下就记住了。

    八九年。我参加了一个诗社,成为其中最小的社员。后来,因为一场众所周知的政治风暴,一切民间团体被勒令解散。我们的诗社也散了伙。但是,照样聚会,打牌,吃瓜子,谈论文学,以及恋爱。

    写“你如美神端坐青春之塌”的是我的师兄杨。他为了他的“美神”,得了相思病。有一天晚上,他气息恹恹,确信自己就要死了。一位陪床的师兄拿着手电筒,跋山涉水,步行四个小时,凌晨五点赶到“美神”的家中,希望“美神”能去见杨一面。
    “美神”没去。
    那个“美神”,许多年之后我才见到,干巴巴的,白皙瘦削,一脸的刻薄。怎么看也不是一个美女。 

    帮杨追女孩子的师兄娶了我的师姐。那个短命的师社,还成就了两对夫妻。至今琴瑟和谐。唯有我,在整个八十年代,别说爱情,连暗恋也不曾有过。几乎所有写文章的人都早熟,十几岁之前一般都有了心中的爱人。我的迟钝,注定我不是当作家的料子。

    有一次,我和父母闹别扭,到一位师兄家去借宿。我理直气壮的说:“今晚你的房间给我睡。”他说:“我睡哪呢?”“你可以到朋友家去住或者住旅馆。”
    他无奈,只是叮嘱我:“别乱动我的东西啊。”说着走了。我一觉睡到天明,发现床头多了一张纸,写着四个字:“白痴茉莉”。

    那其实已是九十年代的事情了。八十年代,属于我的故事少而又少。在我记忆中,总是将九十年代和八十年代混淆。例如,我的八十年代的背景音乐是:张学友的《吻别》,苏芮的《牵手》,潭咏磷的《水中花》,姜育恒的《再回首》,郑智化的《水手》和《星星点灯》......而其实,这些有相当一部分是九十年代初的歌曲。
    光阴似水,我的八十年代,已经在混混噩噩中成为过去。就象那薄雾黎明中的茉莉一样,无悲,无喜,无爱,无憎,只是一个初放的姿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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