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小学的日子(六)

今天的城市小学生们吃什么水果,去超市和水果摊看一看就大概知道了。基本上一年四季不缺水果,春有草莓、樱桃、提子,夏有桃子、梨子、葡萄、西瓜,秋有荔枝、桂圆、苹果、李子,冬有橙子、橘子、柿子、枣子、甘蔗、核桃等。还有许多的洋水果,如牛油果、榴莲、山竹、火龙果等等。

想想我们上小学时吃的水果,与今天比,真是天壤之别。那时,水果对我们来讲算是奢侈品了,一年吃不了几次水果。我们水果大致分为:

一是布拖本地出产的水果,主要有桃子、梨子、核桃。有一种很酸的象李子的东西,我们叫它酸梅子,至今我都不晓得是不是水果。那时,彝族老乡卖水果都不论斤,而论个,一毛钱几个到十几个不等,有两三分钱也能买到水果吃。有时沒钱买,就会约几个同学以问价格为由,互相掩护偷几个桃子、梨子什么的。除了本地水果,县土产公司会从外地调些时令水果,如橘子、广柑、西瓜、甘蔗等,但一般都是限量供应。

二是干水果,主要是干枣、干桂圆等。那时从来沒见过新鲜的枣和桂圆,一直以为它们长来就是如此了。干果比鲜果价格贵点,但最少可以买一两,当攒刭八分一毛钱或是几个娃逗钱去买一、二两解解馋。

三是野果。那时野果当水果吃太普遍了。五、六十年代出生的布拖娃儿,沒有吃过野果子的几乎沒的。比如栽秧果,夏季很多,红彤彤的小果子甜酸甜酸的,现在想起还流口水。但栽秧果的学名叫啥子,我现在也不晓得。还有就是羊奶奶〈也是不晓得学名),象红红的宝石,酸甜味。再有一种野果应该属草莓类,但沒有人工种植的草莓大,颜色有红、粉红,我记得管这种野果叫“抛″,还是弄不清它的大名。几十年过去了,这些野果再也吃不到了,只留在脑海中慢慢的去回忆。

四是蔬菜当水果吃。那时的蔬菜不用化肥农药,一些蔬菜如红萝卜、白萝卜、番茄、黄瓜等口感不错,常常当作水果吃,象番茄还比较稀罕。还有种布拖特产叫元根,也常常当成水果吃。但元根不能多吃,吃多了男娃娃屙不出尿来。不晓得女娃娃吃多了如何,当时也忘了问女娃们。

五是农种物水果。现在的娃娃再也沒有口福吃到包谷杆杆和洋芋果果了。我们当年就把包谷杆杆、洋芋果果当水果吃。秋天包谷收后,老乡会把包谷杆杆捆起到街上卖,我们就把它当成甘蔗买来吃。包谷杆不是每根都甜,买时要一根根的尝。确实那个年代的包谷杆有些很甜,后来当知青也弄过包谷杆吃,但不甜了。农民告诉我,用了化肥了,再也不会甜了。至于洋芋果果,不用花钱买,个人到洋芋地里去找,哪种果果甜,主要凭经验。但洋芋果果吃多了有点蒙头。

最后是植物水果。每年杨槐树开花时,我们会爬上树摘杨槐花当水果吃,味道微甜,但吃多了也闷头。

这就是我们当年吃的各种水果,看似很丰富,其实是无奈。在物质短缺匮乏的年代,我们别无选择,把本不属于水果的东西当水果吃,现在想起还是造孽,幸运的时,啥子都吃,还活过来了。

回想当年的不堪,更应珍惜今天的好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