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开了两瓶酒，给自己沏了一壶茶。

      我点上一支烟。递了一支给他。他摇头苦笑说，戒了。因为生活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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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重新坐在一起。看着对方，彼此无言。

      我感觉被针扎了下。很尖锐。全身不自在。

      我们纵千言万语。都卡在了脖子里。然后咽到了肚子里。

      一整壶的茶水，都没用了。太淡。淡到没有兴趣去尝上一口。

 

      十年后的那个瞬间，让我心中厚重的情感无从表达。仿佛喷薄的洪流被无情的抵在了坝口。无从宣泄。如此决绝。

      他看着我许久，忽然咧开嘴笑了。好久不见。

 

      我们的模样变了么。很多年以后。我忘记了。

      但我认识你。心里面深深的认识。因为我们的样子已经仿似年轮一般刻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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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相见，如此平淡。可是我感觉连空气都已经潮湿。

      我的烟抽完了。他的酒瓶也已空了。

      他低着头，不停的搓着手。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拿了几瓶啤酒。把茶杯放到一边。我极力想让自己平静一些。至少可以让自己说出一些平常的再平常不过的话。让平静把心里泛起的波澜平静了。

      我开始陪他喝酒。

      曾经的我们也曾经坐在一起过吗。

      很久没喝酒了。不对，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喝酒了。我都快忘了。他表情开始不自然。身体开始颤抖。

      抽烟吗。我递给他。

      我觉得自己像个旁观者。甚至在面对自己真实情绪的时候也可以漠无表情的自己看着自己。生活是一面镜子，连自己都迷失了。谁还能看清楚你那苍白不平静的脸。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我可以抽你的烟，但我没烟给你抽。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我突然想到了他的养父。

      一个即将步入晚年的男子。终年无语。安静的像个石头。或许他的心早已被生活折磨的变成了一块石头。

      每天每夜独自生活着。每天每夜独自憔悴着。每天每夜独与死亡对峙着。岁月偷偷的在他脸上画下一道一道的皱纹。

      我无法想象作为一个男人他有多坚强。那种面对生活的坚强。对生命的渴望。对幸福的信仰。

      死亡能带来美好的幻觉吗。

      他会流泪吗。

 

      有些人悄悄的，不经意的就被时间抹去了。

      有的人不能。即便你死了，心里面还是有他们的影子。

      或许这也是一种资本。对岁月沉淀的时间的感怀。对生命的敬畏。

 

      记忆中的我们还是我们吗。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我一直不停的对自己说，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现在愿望实现了。我内心却沙哑了。

      十年的情愫。像开败的鲜花。满地残余。甚至让人厌恶的忘了它曾盛开过。

 

 

 

      我抽空了整个烟盒，喝光了所有的酒。我把头放在桌子上。我以为我喝醉了。脸上有不知所以的冰冷的触觉。

      我以为我只是做了一个真实的梦而已。

      对于十年间所发生的一切。

      我像个局外人一样。坐在旁边来聆听一个活生生的故事。当故事终结了。人也就该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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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法陈述我的生活。更加无法过问你的生活。简单到了只能说一句，还好吧。一切还好。

      这是施舍么。面对曾几何时的感情。

      我们已经在生命的轨道上渐行渐远了。我们在生活中已经失去了彼此的关联。

      我重复着我的生活。十年如一日。

      你过着你独立的生活。每一天都是崭新的。

 

 

      他让我想起了另一个人。虽然在同一个世界。但是开始渐渐陌生。无力阻止。岁月的变迁。然后我们在岁月里面飘散了。

      “我一直试图劝说他们走出那些圈子。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不同的羁绊。看见他们的年轻，我很难过。年轻不是资本，也并非用以谋生的工具。那只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路。

       我觉得任何的语言行动都是无力的。你永远无法改变他人心中所想，即便是如此的希望。即使心中有如此好的愿望。可惜祈求只能是懦弱的表现。一切都将是徒劳。一切都将幻化为泡影”                                       ——西显风 2009

 

 

      天空是湛蓝的。我们曾经所犯下的。都可以让它在漫长的时间里沉淀的一尘不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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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曾经的记忆当中。是有不同的什么呢。我无从得知。

       也许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没有聆听这些故事。他也没有告诉我。我只能从他心里面知晓了。属于他自己的孤独的梦。甚至我们谁都没有出现过。

 

       用了十二年才换来的一句好久不见。

       太沉重。

       那是岁月的一种折磨。对你，对我，对他们。迫使的让我们不得不放下了一些事。而更多的去记忆去感怀另外的一些事。一些终究会在冗长的生活中变的琐碎的不值一提的事情。只是一种残忍。一种不负责任。

       太久了。我已经忙碌的不可开交。没有任何的关联。我记不住了。

       用了十多年才换来那么的一句话。

       我已经不需要了。

 

       酒喝完了。我再次看到了你。可是之后呢。无从得知。

       我们又要开始过着原本就与彼此没有任何牵连的生活。

 

 

       后来我和朋友提起过。他们觉得太遥远。伤痛过的地方都愈合了，变的没知觉了。淡了。纵有许感触，也早已随着生活沉淀的泛不起一丝的波澜了。不疼不痒。不咸不淡。忙碌的生活让我们在有限的时间里只能做有限的事情。而无暇去感叹。无暇去畅想。

       在拥挤的时间里，当掉了回忆。卖掉了梦想。我们都必须踏踏实实的活着。

 

       都有了生活，就是好的。虽然没你，没我，没他们。都无所谓了。

 

 

       这个故事也该结束了。

       我们依旧，生活依旧。一切都没变。很好。

       整理下桌子。我也该离开了。

 

 

 

                                                                      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