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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县木版年画:“神之格思”下“最后的大师”

(2009-11-17 14: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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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县木版年画

画轴

韩清亮

韩建峰

文化

“沧海遗珠照古原——滑县木版年画”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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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县木版年画:“神之格思”下“最后的大师”
滑县木版年画“被发现”,韩建峰是一大关键。
2006年初夏,倘若不是他肩扛手拎自家的年画与古版,闯入时任滑县文化局局长魏庆选先生的办公室,也许滑县木版年画至今还是“藏在乡野无认识”。
无须讳言,他的觉醒,与“天津蓟县收旧货的,叫王连章”的人“连续来了6个年头”,买走他家“100多不到200,连对联”的古板,不无关联;与“不少老版都卖了,有50块版在武强博物馆(河北武强亦是中国著名年画产地)”,“还有那幅印着满族文字的(年画的古版)……这些版一部分在武强博物馆,一部分在日本”,不无关联。
2006年11月25日,当冯骥才先生站在滑县慈周寨乡李方屯村韩建峰的屋檐下,郑重宣布“这儿是半个世纪以来新发现的中国古版年画之乡,是艺术上完全独立的年画产地,是历史上一个重要的、今天已被遗忘的北方年画的中心,因此它是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从它的内容到它的绘画技艺、刻版、构图、文字和画的结合,到它的印刷,是一个独立的、完整的艺术体系。我希望第一个是,要保护好古画版,这些老版千万不要再卖了。千千万万别卖给外国人了,也别卖给文物贩子。以后谁要来淘宝,就把他们请走!随着时间的消失,这个东西的价值会渐渐显现出来。更重要的是,这个东西是你们的一个根,祖祖辈辈创造的一个积累,卖掉了就不会再有了”时,特别是“可千万不能再卖了,你们一二百元出手,到国际市场就是六七万元的拍卖价”时,韩建峰的肠子,肯定都悔青了。
本报记者杜超最早参与了有关滑县木版年画的报道,当时她这样写道——
“我必须马上就走,多一刻也待不住!那是老祖宗的家业啊!”(2006年)11月29日下午3点多,正在自家院里接受记者采访的韩建峰,突然腾地站起来,大声自语道。这位个头不高、年龄不大,却阅历丰富的豫北汉子,正在为流失在外地的古旧木版而焦灼。
下午4点多,滑县文化局派出的专车来了,我们和文化局的工作人员在村头上车,目标直指邻省W县。该县的文物贩子数年来一直在偷偷收购韩氏家族的“老木版”,甚至将其倒卖到境外牟取暴利。
11月30日下午,我们抵达W县。进入这儿的木版画展厅,瞪大眼睛四处查看,却丝毫没有韩建峰最惦念的“老木版”的踪影。“一定是藏起来了,媒体的报道让他们警觉啦!”
“他们只承认藏有我们四五十块儿老版,可我知道应该有100多块儿嘞。七八年来,经俺家族人手,50元、100元、200元卖出去的就不计其数!他们都不懂这东西究竟有多宝贵,我的心在滴血啊!”无功而返的途中,韩建峰提起流失的“老木版”,就禁不住激动。
玩完的,不只是

不乏传承人
“这个是老版。‘国泰民安’、‘思格之神’(当读‘神之格思’——记者注),这是最传统的。类似这样的老版,剩(的)不多了,都卖了。这个对联的版,就剩这一个头儿(横批)了。”2006年11月25日下午,冯骥才到韩建峰家考察滑县木版年画,韩这样回答冯先生的“现在你们还用老版印画吗?”
老版流落他乡——滑县木版年画甫一露面,就遭灭顶之灾?!——这是魏庆选先生最不愿意看到的!
“从第一次见到韩建峰,到冯骥才到滑县实地考察,我一直以为,在滑县,只有韩建峰家才有木版年画。从来也没有人告诉我,除了韩建峰,其他人家,还能印木版年画。”魏庆选说,“韩建峰家的古版精品,都给人家买走了;滑县木版年画一露面,这不就玩儿完了嘛!”
毕竟,“冯骥才旋风”震动滑县。
一些东西开始浮出水面。
不久,时任滑县文化局局长的魏庆选先生,听到了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
同时,魏先生也从很多渠道听到了很多复杂的议论:李方屯村很多老艺人和一些家里存有老画版的人,想见他,但都有顾虑。
“种种现象,让我觉得李方屯村的情况很是复杂。”魏先生说,“费尽周折,终于在2006年年底一个寒冷的日子里,在一位知情者的指引下,我找到了与前二村同属一个自然村的前一村(李方屯自然村分为前一村与前二村两个大队;前二村村民主要姓韩,前一村村民主要姓李)的老支部书记。在电话里,他将与韩建峰家仅有一墙之隔的前二村村民韩丙民先生,向我作了介绍。”
2006年12月23日,魏庆选局长与文化股副股长王琳琳、文化馆美术师申慧娟,带着相机、卷尺等工具,在没有任何人带路的情况下,直接闯进韩丙民家。
“韩丙民当过民办教师。50来岁的样子,看上去很文气、很诚恳、很认真。在他家里,我首先看了他的家谱,与韩建峰是同宗。他们这一族,在前二村是个大家族。”魏先生说,“说到年画,他直接将我们带到老院,去见他的父亲。”
韩老先生叫韩清亮,当时已经83岁高龄,腰板硬朗,看上去非常健康。
在这儿,魏先生他们可谓大开眼界——
不仅看到了许多老画版,诸如神像版、族谱版、八仙对联版、灶君版等等,种类齐全;而且还看到了在韩建峰家从来没有看不到过的20多幅老年画。
这些画,话在扇子上。扇子是1949年前后生产的,上面的年画都是古版年画。上面有的还印有“清亮公”——“滑邑清亮公记”、“滑邑益丰组扇庄”等。
更让人惊喜的是,老先生竟然还保存着一幅斑驳陆离的扇面底样,上书“中华人民共和国元年  清亮公  八寸”。
之后,在韩丙民的带领下,魏庆选一行又在前二村与前一村韩百选家、刘丙字家、刘永言家等诸多农户之家,看到了木版年画与老画版。
“一边发现着,一边兴奋着。这意味着,滑县木版年画不仅存在于某一家、某一姓,而是存在于很多家和不同的姓氏族群中。而且,滑县木版年画的品类与内容,也就此得到了极大的丰富与拓展。”
接下来,好消息连绵不断——
滑县老店乡马兰村、八里营乡官寨村与安上村、万古乡东乔庄村与西双庄村等,也相继发现木版年画与古版。
“这说明,滑县木版年画不仅仅存在于滑县的某一个村,而且存在于滑县的很多村。”魏先生说。
不仅基本摸清了滑县木版年画,而且搞清滑县木版年画的传承人状况——
韩清亮:慈周寨乡前二村人,86岁,自幼跟随父亲韩泰然制作年画,雕版、刷印、彩绘样样精通;知一说一,不打诳语;耳不聋、眼不花、记性好;目前仍在独立制作年画。
韩丙民:慈周寨乡前二村人,53岁,著名年画艺人韩清亮之子;1976年起随父制作年画,至今日仍在制作年画。
韩建峰:慈周寨乡前二村人,41岁,村党支部书记,为滑县木版年画的发掘与抢救,做出了重要贡献;还以村干部身份劝阻年画艺人不要再向古董贩子出售古版,控制了古版的进一步外流;目前仍在制作年画。
……  ……
林林总总,有代表性的传人,有33人,其中李方屯前一村、前二村19人,老店乡马兰村11人,八里营乡官寨村1人,万古乡东乔庄村1人、西双庄村1人;从姓氏而言,除韩氏一姓外,还有刘、李、耿、杨、王、曹、申、乔等。
“可喜的是,队伍庞大,艺人众多,分布广泛,名师辈出。”魏庆选说,“堪忧的是,艺人文化程度普遍偏低,特别是由于年画木板一次创作,世代翻刻,已经翻出了诸多明显错讹,有的艺人却浑然不知。也就是说,滑县木版年画,现在不乏传承,却已没了创作队伍。当今艺人,也基本上不能说出古版渊源,它究竟是哪位先人的创作了。”

谁是传承人?

草根数百年,“殿堂”一朝入——有的艺人,一时有一点儿不能适应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也是在常理之中的。
2006年11月25日冯骥才先生考察滑县木版年画,2007年滑县木版年画被列入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8年被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州古籍出版社出版冯骥才的《豫北古画乡发现记》,大象出版社出版魏庆选的《滑县木版年画》、中华书局出版《中国木板年画集成·滑县卷》。
一切,突如其来。
名气,从天而降。
似乎,滑县木版年画一下子成了“彩王”。
谁家的遗产?
谁是传承人?
一切,似乎不是问题的问题,现在都成了问题。
滑县木版年画先后被列入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与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似乎最不缺传承人的滑县木版年画,一时却出不了“传承人”了——33位代表性传人,而今都还是“草根”——没有一人被授予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更别说国家级传承人了。
谁都不服谁,甚至“唯我独尊”。似乎有人把不断刷印的“愿兄弟如张公九世同居”联句,都给抛到九霄云外了;似乎作年画的,在滚滚红尘中,也不再心怀敬畏先祖与神明之心了。
“李方屯,一个深藏在草莽之中的古村落。地处无数次被洪水吞噬的黄河故道,还夹峙在晋、冀、鲁、豫之间。虽然它今天归属豫北滑县,但历史上谁是其主就不好说了。”冯骥才在《豫北古画乡发现记》这样写道。
李方屯,距东明县城约40公里,距滑县县城约40公里,距长垣县城15公里,历史上,它时归于山东,时归于河北,而今归于河南滑县。
古时候,李方屯是个集镇。
那时,要是打架打死了人,东明县来人调查,就把死人往南一拉,说是长垣县的,不管我们的事儿;长垣县要是来人,就把死人往北一拉,说是滑县的,不管我们的事儿;画县要是来人,就把死人往东一拉,说是东明县的,不管我们的事儿。
人称李方屯是个“三不管”,甚至此地还有过一个“三不管庙”,庙里供奉的牛王、马王、土地三神,被唤作“三不管神”。
如今,“三不管庙”拆了,庙碑丢弃在村口的野草中。
也许自由惯了,难免“唯我独尊”,谁都不能正儿八经地成为省级或国家级的滑县木版年画传承人?不乏传承人的滑县木版年画,传承人却成了问题。
“自由”色彩颇浓的李方屯人,其木版年画,却一直戴着“枷锁”。
这儿的年画,不像杨柳青与桃花坞那样,千家百姓都在作画,不断有着家那家的高手创造出崭新的画样,在与时俱进着。
这儿的画样,是祖先留下来的,很少改动;一块版,不知翻刻了多少代,但都一直忠于“古版”,从不乱改,更像一种“独门绝学”。
《豫北古画乡发现记·年画传人口述实录》这样实录了“家学”的传承——
王坤(调查人):你是啥时候开始学木版画的?
韩清亮(被调查人):木版画?画轴吧!
王:画轴!
韩:俺爹都画,俺爷也画,俺老爷也画,从小都画。
王:大概从多大开始画?
韩:那七八岁就开始抹墙头(把印的墨线版挂在墙上,进行彩绘)。(人小)够不着,站在小板凳上,都还刷对了嘛。
王:七八岁那时候光刷对(王似乎把的“对”理解为“对子”、对联了)?上颜色不?
韩:上!起头光抹那个墙头上的小方块儿,做小手活。到十几岁,那啥都会了。
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啥都会了”,传承完成了。
在韩清亮看来,韩氏家族的生活,无非是开春种地,秋后画轴;没有字号,“神像上哪能打字号,这是为神灵讳,也是为尊者讳——谁家请了画轴,字号与人家祖宗的名讳怎么办?人家都供奉了,你盖上个章,算咋回事儿?不跟做扇子似的,盖上个‘滑邑清亮公记’也没事儿;这要在画轴上,不知会犯下多少讳!”
他之所以画轴,也无非“换三五石粮食过过年算了”。
而今,一切都变了,似乎再也没有这样的“原生态”传承环境了。
那时候,做年画,一如种地,是在不知不觉中“啥都会了”的。
而今,就是传承,似乎也是把其作为一种“文化遗产”了。
一项文化遗产的发现、普查、挖掘、整理,是需要学者的;但传承,是似乎也是学者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将其写在书上,印成画册,是“档案”,似乎还不是传承。
花费不菲,建个博物馆,收些古版,是“档案”,似乎还不是传承。
因为,传承是活态的。
韩清亮先生是从旧时代走来,尽管他说就是三个自己也抵不上一个韩自然。
韩自然没有留下他的年画。
倘若说韩自然(韩清亮的叔父)高山仰止,那么韩清亮1949年前后所画的扇面画则令人叹为观止,而今已然成为滑县木版年画经典之作。
而今,滑县木版年画只是根在,版在,传承人在;只是知识界重视,民间却不怎么再在年关张贴。
不转身,很难说,滑县木版年画会有未来。
也许,韩清亮是“神之格思”下的“最后的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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