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淡定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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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妮倾听与诉说鹭江出版社女诗人沈浩波残雪杂谈 |
分类: 书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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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前空灵冲淡的阅读预期相去甚远,集子散发的气息跟书封上那十个深红浅紫形状各异的唇印倒是极相贴合,虽经用心涂饰,却难掩暗藏肌理间失色的细碎褶皱。姿态性的撇清里,女诗人絮絮叨念着在那座南方城池的异乡焦虑和居大不易。过滥开采的女性书写同酿造不得法的酒一样溢出酸味,原本与大格局相映成趣的“小”成了“小性儿”,背离精细,导往琐碎。90年代开放试点城市、有别于北方小城的步态和鼓点、不讲道理腥咸的风,有诸般看不惯、择不开本是常情;却偏偏要捺下鼓劲,拚出个忿忿的释然:
“当A向B问候新年的时候,B领会了A潜藏在话语背后的内容·······我的电话没有声响,我不在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的排列与交往当中,所以那天我在看一本书。”
过于繁密的“我”,着力填补着现世自我感的遗失,拖曳上宏大概念的碎碎念叫人犹感脱力。像标题《世纪之尾》所呈示的,这是个诗人们亦无法沉心案端,总会抬起头亟亟然左顾右盼的时刻。人群中这样的焦虑已然饱和,却在从一个女诗人口中道出时戳破了什么——它淹没了我们对于一支神奇物种不食人间烟火,一厢情愿的想象。该向谁索赔,我们急切地充当冤主,作者在此处“不被原谅”。乃至结尾那句试图回归诗意的“一九九五,像一只充满水分的梨子,已经被我们整整三天”,亦无法将颓势挽回。
抛开内容不谈,书封却有点意思。是说剥开外表那层香艳来看:
是花,大朵小朵的繁乱正逢各自最好的时节,密匝匝茂生生,开得铺张用力不讲章法,各顾各在乳黄的地儿上见缝插针,你推我搡,生生望眼内扎。公然又是乡间布摊儿上撷来的片段。自《小团圆》起“怀旧被面儿风”走俏,各设计室都把这悍然的乡土味充做屡试不爽的书衣元素。及至各家都会冒出一两个相似面目,扉页换了名姓便另唤匹布来,饕餮视觉的仍旧是花,花,花。然想做得贴切体己,又不落入从艳而俗的窠臼,这尺方颜色却非信手拈得即可搪塞。像这一本,就算有些道理。水粉笔触砌出的绛红雪青,易于感染的体质,恍惚给人女体横陈的错觉。形貌倒在其次,更多是赖于一点儿飘忽的妄想:人前不计工本和收效的潋滟;内里,更一重曲折别致,像好女人。(深谙各种“主义”商用效能的学院派们,不乏有意把花朵画成女阴的,反倒显得叵测了)
虽然实难副华,只是半部好书。但因着买椟还珠的毛病,到底是仍滞留手中。套上拆下的外封时,见副标上小字一行“中国散文档案 她世界”。既是汇编,便又去封底找略识些的名字,发现同时入选的还有翟永明、洁尘和残雪。其中,翟永明洁尘分别被辑入《女儿墙》和《流年》。这没什么好意外,天府之国满溢的才韵和姣好往往不知吝惜地同施一人,何况性别标签之于跳脱或精致的女才人本是无形资产一种,这样的命名也颇相宜。独独残雪那辑《玫瑰水晶球》叫人小跌了一下眼镜,很难想象那个笔端浮云亦苍老,偏锋走剑乃至不惜同丑陋媾和的中性哲思者竟也走起了“洛可可”路线。想是辑书者口味了,只是一些奔着“艳名”而去的不是又要失意而归?这么说来,本人当初藉由散文对一个诗人的造访许是一样的欠缺诚意。
回到王晓妮,什么时候真要读下她的诗,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