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楼下遇到一对夫妻，是真堪在日记里记载的事。

他们的小孩儿走失了，找孩子，一路到此没了车费，所以——三块五块都行啊。

男的和我一样缺乏叙事策略，惶恐的，然而对自己的不幸怀有相当的自信，把所有故事倒给来人听。其实我们的耐心和好奇早已多半给法制和科学探险节目交了税，所剩无几了。

女的见我忍住有把握的笑意，只一瞬就决定整饬精神，寻找下一个路人。

是很有把握。

我把两个口袋分别翻给他看。

一只是卫生纸，

另一只是用过的卫生纸。

但这是谎。完全受言语本身唆使，只对音节的节制和快感负责。

其实是先掏的右口袋，揉皱的纸很不起眼；更何况，

你怎么能跳过那么一大串，

让你胆敢一毛不揣就在这个小区逛荡的钥匙。

随后，我把手揣进口袋，时不时摸摸钥匙里最粗的那根。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个余韵悠长的结尾

这和方才那一幕间，着实不存在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