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九器

　　西安交大一附院的“八位公民之死”震惊全国，从中央领导的批示到省部两级的调查，已明确无误地证明这是中国卫生行业又一起骇人听闻的事故。坊间批评连连、网络骂声滔滔，四面八方汇集的民意反馈，或明或隐地又一次将医卫领域的诸种弊端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八位公民之死”似乎再次撕开积

    于此背景之下，昨日交大一附院院长、主管副院长被撤职，实属情理之中：八条生命的匆匆逝去必须有更高管理者为之担负行政和道义责任，以平复民怨、以告慰逝者。甚至这些仍然不够，事故的背后是管理的混乱、是制度的漠视、是职责的失守，行政、道义责任追究之后，当是更为庄严的法律责任追究，否则，对应八条生命的只是一些“帽子”的落地和职位的旁落，生命价值未免过于廉价！

    然而，事后的追责即使再严苛，消逝的生命终无法唤回、父母的伤口终无法痊愈；对更多生命而言，比追责更重要的是如何从制度入手做题，将监管的篱笆扎得密不透风、无懈可击，杜绝这类人为事故再次发生。

    从道理上讲，每一起重大事故往往都是隐患重叠后的必然结果，正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再进一步，以航空界的“海恩法则”为例：一起重大飞行安全事故背后有29个事故征兆，每个征兆背后有300个事故苗头，每个苗头背后还有1000个事故隐患。可见，事故往往都是许多隐患、苗头、征兆叠加质变的结果。

    对当下的医卫领域的关系而言，医院为患者提供服务，卫生行政部门负监管责任，患者往往只是购买服务。由于医院发展非常迅速、医患关系愈加复杂、监管领域日渐庞杂，仅仅依靠卫生行政部门的日常监管，百密难免也有一疏。从这些年屡屡发生的震惊全国的重大医疗事故来看，事后处理不可谓不严厉、规章制度不可谓不完善，然而恰恰在最需要加力的实际监管方面，或由于执行力问题或由于人力有限或其他原因，往往不尽人意；而广大患者在监督医院方面的渠道又不通畅，最终导致许多医院往往是“自己做裁判自己去比赛”，监督制约机制失衡，事故焉何能绝？实际上，在“八位公民之死”发生后，很多网民的留言也为此提供明证：患者去医院就诊时往往就能发现一些消毒不严格、责任不到位的问题，可这些“征兆、苗头和隐患”却只能是患者无力的自言自语。

    “八位公民之死”，决不能仅仅是撤职、免职、批评、自查自纠完事，必须在一些根本的制度设计上、手段上创新，而扩大对医院等公共服务机构的监督者范畴，是为根本的制度创新之一。现代公共管理和现代政府理论，以科学的明证提出“小政府、大社会”是现代社会发展趋势，所谓“大社会”就是把更多权力赋予民间、民众，以期弥补政府管理的某些短板。时下许多领域对民间监督的重视和引入正成为诸种改革中的一大亮点，民间监督正渐渐与政府监管取长补短、相得益彰。

    越来越多的事例都指向这样一种规律：监督不力、制约不够，天使也会呈现魔鬼的一面！（相关报道见A8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