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黑色的棕色的

药丸药片从床头戏谑到唇边

我知道  医院有什么样的味道

某种气息正浓

还紧紧缠绕着走廊里彻夜的呻吟

 

身着大褂的医生护士

冰冷的神情清一色地游弋

棉球  输液管  针头

一条纤细的绳索拴住手臂

貌似纯净的色调里

我的时间被滴滴答答地分割

 

迎着锋刃

多少思想显露旧日的病灶

抹平  割裂

默许又暴晒青青紫紫的筋络

 

疼痛  化脓  失血

从肋骨的缝隙按压

从X光片到胃镜的顶端

我在回忆

就连初生的原罪红艳艳地呕吐

 

有谁提起救难的话题

守着空空的塑料瓶猜想

残留的药液该怎样处理

病毒的尾巴卡在哪儿

贼溜溜的气泡堵塞哪个心室

 

会死吗

那些文字和表格已经苍白

酷似昨夜的面色

在体温和血压忽忽闪闪的空当

我想到连年的谎言和旱涝

以及不绝于耳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