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编

 

心是温热的

被柔顺的藤柳圈圈围定

思想撑开多大的半径

绕过粗糙的手

成全细密的思想和内涵

 

晃动臂膀

甚至搅匀一连串风干的往事

条条框框刷遍新漆

青铜的色泽无人知晓

 

仓颉可有私心

论语一再蒙羞

我们为何摇曳平仄的涩果

将鸡毛蒜皮仔细地清点

 

在勾勾叉叉的间隙

在涂涂点点的周遭

日月矫正了家长里短

浆洗或粉黛

为眼睛探寻最终的路径

 

2.辑

 

那句话删掉了

牵扯农耕和五谷的一节字号太小

需要瞪大眸子

就着粗糠和野菜咀嚼

你是我的背影

在灰暗的一隅咬开缺口

叮叮当当的声音持续下去

路人等待店铺的招牌

 

修改多遍

当后面的段落蹦跳过来

冻僵的手捂盖不住

指缝里冒出

有咳喘的声音  有窃鼠的罪证

你我一通慌乱

就怕扭头时掉落乌纱

 

3.素

 

都简化了

像记忆里的香车宝马

跟着京戏疯跑一阵子又折回

碰巧不伦不类的方言

学会叫卖然后跟着跑龙套

从前的剧本扯了烧了

只有蹩脚的一句紧卡喉咙

就那样反复地着妆卸妆

习惯了吞吞吐吐

 

谁的油头粉面漾出水面

谩骂声由远及近

频频亮出过人的招法

俚俗隔三岔五地游走一番

声腔未老

瞅着半熟的心思

句读  显得多余

 

4.质

 

啃一口  啐一声

从麦芽一直扫描到香饽饽

口水涨起来

彻头彻尾的谎言涌过来

我们开始哆嗦

开始念叨忽略的内容

开始大面积搜寻病虫的下落

 

与枝叶有关

全身的关节疼痛已久

依着合剂

依着中药的气息

朦胧一宿

之后落脚  熬过稀疏的冬天

 

5.谈

 

闲聊许久

正题还徘徊在边缘

想闭目沉思

为此前的莽撞绕树三匝

无奈言不由衷

败笔扫过

一个个汉字露出了刃口

 

秦辞汉赋齑粉一场

昨日诗情逃离戒尺

胡风遍地  急雨梨花

有一个哑谜探头探脑

在演武场上孤零零地张望

任铠甲长满虮虱

玷污一个骁勇的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