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躲在床下身藏在衣里
嘴巴都僵了
眼睛也一阵阵地糊涂
体温还有吗
呼吸还在吗
灵魂最早的窠在哪里
省得这样哭了笑笑了哭
悲戚戚地走了再光着脚回来

原本不想夜游
只在被家遗忘时认准了街角
这里风小可以喘口气
抓一把尘土敷了伤口
还可以清点零零星星的赌注
淌着泪摁住自己紧张的心率

为曾经的承诺打拼
神经兮兮地念叨上朝的口语
膝盖和额头是最要紧的部位
脱了粗布衣
着了黄马褂
只要还睁着眼
不是请罪就是谢恩

阴雨连绵的皇城
衣食住行有固定的程式
公文批阅后卖了废纸
盛宴撤下去倒进猪槽
三朝元老的我骨质疏松
为多年搁置的官司夜不成寐
一碗水端不平没什么
一句话捅娄子就完了

祷告的话总是哆嗦着
将天道无常四字供奉在中堂
三炷香尽
套了车马连夜上路
尽管  七月的路面结了冰层
爬行  我们一步三滑

手上裹了泥巴  指甲掉了
娇妻美妾只会惊叫
车在哪里坐骑在哪里
毕竟早衰  我的反应就是迟钝
等摸到老花镜才承认
伯乐和千里马都死了
而缰绳恰恰做了绊马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