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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
文/蓝莲花
米米姨是我的大姨。
大姨夫七年前出车祸走了,丢下她和两个未成年的儿子。
04年冬天,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我们一家人最后一次去了一趟新疆,从此父亲和弟弟便一去不返,相继故去。那时起,我对离世家人和大姨的印象便霎时被凝固,尘封至今。因为一世难忘的伤痛,我便不去想那段生死离别,刻意回避这件恍若昨天的往事。
新近妈妈说,大姨要来。因为妈妈前段时间的腰椎尖盘突出症,整日卧床,大姨便常常长途电话关心、询问,因内心的不放心终于决定迈出家门,坐了她一生中最长一次的火车,来南京看妈妈。
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无比欣喜,但因工作在外,不能及时回宁,只能先让关于大姨的思绪飞舞。
那年举家去疆时,去大姨家看她。她端出一盆秋末冬初的尾葡萄,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没有了,这是最后几窜,天太冷了。挑点能吃的尝尝。”
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葡萄,几乎我吃完了所有能吃的。秋阳霜冻过的葡萄窜,一枝上没几个,但绿中透红,格外甘甜,几粒下来,嗓子跟喝了蜜般醇香。
我知道的,姨夫在时,她们的生活很和美,男主外女主内,是典型的传统式家庭。大姨一头乌亮的黑发挂在腰际,皮肤白皙,柳叶眉、丹凤眼、说话轻声轻语,性情平和,记忆中从未和姨夫红过脸。而今,这个轻言细语的大姨即将见面,对于我这个人丁稀少的家庭来说,真是一件有如过年的大事。
回家时,大姨迎的我,她已近50了,比我想象的要苍老些。语气依旧平和,唤我小名。六年的不见,岁月封尘了一些记忆,让这种平实的快乐掩掉些这个家的悲欢离合。
妈妈从未有的开心,第一次看到她与子妹间的相处,语言佻皮、充满欢笑。
当惯老大的妈妈总是会使唤大姨,我知妈妈的习性,姐妹间无外的。但心中总有一种隐隐的痛,怕大姨的内心会被受到伤害。
在家的三天,除了开心在家吃饭,偶见大姨在看电视安静下来时,眼神中有说不出的伤感。说真的,我很怕她一个人静静看电视时的眼,好象飘到很远,我都无法触及的地方,也许她在与遥远天国的姨父对话吧。我宁可让妈妈与她嗔怪地争执与嘻笑,也怕看到她静坐时的眼神。
她们姐妹俩在电脑上打游戏时,大姨的轻松象个孩子,无论妈妈怎么说她,她总是笑答,不生气。她笑起来很柔美,年近五十,每天画好眉毛,还是那种传统的黑色柳叶眉。不搽香,说是会过敏,从小到大只擦凡士林,她没有什么眼袋,两个脸颊上若不是因为法令纹肌肉下垂,也很平滑。那种肌肤的形成是长期不欢笑产生的。
工作假期已到,得回单位上班了。到单位报平安回家时,妈妈在洗澡,大姨接的电话。本来是想告诉妈妈多关心大姨,让她开心,可是,所听到的都是大姨的叮嘱。有点想哭。善良、美丽的大姨,为何生逢劫难,如此坎坷。
可是想来,老天定会眷顾好人,大姨失去的一定会从其它地方给她补到。
祈愿我的米米姨,一生平安,生活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