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香

大漠霜天

    闲暇之时，漫步在柳荫之下、松林之间，徜徉在清新的空气之中，自己总是很欣喜的。但每逢闻到草香的时候，自己常常更为欣喜。

    从小就喜欢闻草的香味，尤其是秋天时，草割下来之后，散发的香味，更是喜欢，总觉得那是其他香味难以比拟的一种沁人心脾的香味。

    今天，散步时，恰逢草割下来了，远远就闻到了草的香味，心情为之一动，喜悦从内心涌起。脚步不知不觉地加快了，奔向割下来的草堆与大片的草根。站在草堆与大片的草根边，闭着眼睛，细细地品味那独特的草香。站直身子，放松身心，慢慢地呼，缓缓地吸，让草的香气一丝一丝地进入心肺，滋润心胸。

    闭着眼睛，沐浴在暖暖的晚霞之光中，站在散发着浓浓草香的草堆与大片的草根旁边，慢慢地呼吸着草香，不再想任何杂事，自己觉得自己仿佛走入草原之中，融入草的香气之中：清新的空气环绕于身外，沁人的草香浸润于体内。缓缓地呼吸着草香，陶醉于草的芬芳，那独特的草香让我久久不愿离去。

    在品味着草香的同时，身边时而有散步人轻轻的脚步缓缓走过。呼吸了好大一会儿的草香，才恋恋不舍地缓缓离开散发着浓浓草香的草堆与大片的草根，沿着林荫路缓缓散步。

    绕着林荫路的大圈走了一大圈后，回到散发着浓浓草香的地方时，忽然惊异地发现一位白发老人也在闭着眼睛忘我地闻着草香。那位老人，站在散发浓浓草香的草堆旁边，深情地呼吸着，而且还从草堆上抓起一把刚刚割下的草，双手捧着，放在鼻子旁，忘我地闻着。老人对草香的忘我让我惊呆了，我轻轻地停下了脚步，怕打扰那忘我地闻着草香的老人。

    自己很喜欢草香，虽说还没有达到痴迷的程度，但总是对草香有一种自己也很难说清楚的、独特的、难以割舍的情感。一般的人，闻到花香的时候总是比闻到草香的时候更感欣喜的，而我恰恰是闻到草香的时候比闻到花香的时候更感欣喜的。因此，自己也总觉得：自己可能是颇为喜欢草香的人，对草香的情感是比较深的。可是，当我看到那位老人对草香的那种深情时，才觉得：与老人相比，自己对草香的情感还是浅浅的。

    自己还常常觉得：喜欢草香的人可能很少很少，对草香有独特情感的自己可能是个另类。当看到那位老人对草香是那么地深情的时候，自己竟然颇为欣喜：另类的不单单是自己，还有那位老人。

    也许是略略知道了历史上叱咤风云人物的结局，也许是稍稍懂得了社会上人情冷暖的表面与背后，也许是自己小时候曾经生活在大草原边上的原因，也许最根本的还是自己生来就有点淡淡的性格，自己对不仅“布衣暖，菜根香，诗书滋味长”一句格言竟然颇为喜欢，而且还对“草根”的生活颇为喜爱，这可能也是自己骨子里的草根情结的外在表现之一吧！

    花之形是美丽的，也是短暂的。花之香是馨香的，也是短暂的，再美再香的花也是如此。草之形没有花之形美丽，草之香也没有花之香馨香。花是短暂的，而草是长久的。没有一种花的盛开会比草更长久。花的绽放，是美丽的；花之香可能是喜悦的，花是植物的精华，就像人将自己最美之处展示一样。越是美丽的，往往就越是短暂。越是短暂，往往就越加可贵。草香是痛苦的，是在割下之后才散发出来的。草香是痛苦后的释放，就像凤凰涅槃，就像陈年老酒，痛苦之后是升华，辣劲过后才可能回味悠长、绵远清香。越是痛苦后的释放，往往就越香味独特；越是香味独特，往往就越能回味长久。

    几十年过去了，对草香的那种独特喜欢，依然没有任何改变，甚至有渐渐变浓的趋向。对草香的情有独钟，尤其是几十年的深情不变，或许是因为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草根”，或许是因为自己骨子里那根深蒂固的“草根”情结！呵呵！

    （完成于2009年8月7日，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