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一过,就要过儿童节了。想起前年的儿童节上午,天气晴朗,我们正驱车前往建材市场,就收到了刘醒龙的短信。其大意是,因为他的小女儿在过儿童节,所以他们全家都在过儿童节。因为他们全家都在过儿童节,所以他祝愿朋友们也过一个快乐的儿童节。
当时觉得这个分享很美,就立即转发给了几个朋友。很快就收到来自北京的一个回复:我们过五一,过六一,就是不过Q一。想起这位朋友平常说话的样子,呵呵,当即笑倒。
前天收到来自上海的读者朋友Z女士的信,说到处都买不到《两代人的热爱》,问我在哪里可以买到?那么在哪里可以买到呢?其实我也不知道。但她的来信使我重新拿出这本出版已久的书,也被我自己冷落已久的书。
几年前,曾经有一个读者写信给我,说这本讲述孩子成长的书,竟然治好了他的婚姻恐惧症。所以,他认为这本书不只是适合年轻的母亲们读,也适合那些对婚姻和养育孩子心怀恐惧的大龄青年来读。这位朋友生于70年代,给我写信的时候,大概32岁。
贴两篇关于这本书的评论。一篇是著名作家徐鲁写的,一篇是文学博士冯海写的。因为这本书一向都被归在儿童文学的范畴里,所以,分享这本书,也算是对这个节日的迎接,也算是对朋友们的祝福。
虽然你们不是儿童,却要祝你们儿童节快乐!
——————华姿
“请允许我为光明和清澈发言”
徐鲁/文
有的评论家曾以“未打开的写作”来谈论过华姿的创作,这固然有其深层的发现和理由,但我以为,对华姿而言,“未打开的写作”在某些方面恰恰是她写作个性的显示,是她区别于另外一些女性作家的地方。
她不是众声喧哗中的“大多数”。她是坐在孤独和静默的一角中的“这一个”。她的一贯的内倾性格以及因此而导致的不介入姿态,从青春时代的写作一直保持到了现在。到现在她更加心无旁鹜地向内心深处走去。她并不留恋事物的外表。她所渴望和希求的是穿过自己所熟悉的事物和习惯的外表,捕捉住本质的东西。而我们所能看到的,即呈现在她的文字里的那一部分,或许已经是被她不事张扬的个性所故意遮蔽和掩藏过的。这就是她长期不被了解甚至误读,并且留给人们一个“未打开的写作”的印象的原因了。当然,这也是我所认为的她是一个具有纯粹的创作个性、拥有完整的精神之乡而拒绝当下的欲望侵袭、性格内倾而思想深刻的优秀作家的根据。
华姿早期的写作受过印度诗哲泰戈尔的影响。泰戈尔作品中的神性与博爱、童贞与温暖、大自然与生命的融合,如同太阳的光明和素馨花的芬芳,照耀着和熏染着这个平原的女儿的心灵。也许自那时起,她就皈依了一种神性与博爱的光明,皈依了一种土地与自然的道德,从此以后她所有的写作,都如同埃利蒂斯所说的,“请允许我为光明和清澈发言”。
她的光明和清澈之源,来自她对生命、人性、土地、自然的认识和敬重。她用自己最可靠的生命经验和心灵感受去理解它们,并把这种理解引申为最深刻的爱。而且,为了那些她想要言说的,她选择了一些寂寞的、但是属于自己的表达方式,然后年复一年地用那些她所热爱的、她所否定和抛弃的、甚至她从未找到的东西,滋养它,丰富和完善它。
《两代人的热爱》就是这样一本“光明和清澈”的散文集。这本书实际上有两部分内容,华姿和她的女儿——两代人的生命与精神成长的发现与记录,但主题只有一个:即对生命和自然的热爱与敬重。
作为细心的母亲,华姿悉心观察、感受和记录了自己的孩子从孕育到出生,从牙牙学语到成为一个能够独立思索和行动少女的成长轨迹。这其中有她个人的生命观、成长观和教育观。她在发现了一个小孩子的成长的过程中也重新发现和校正了自己。她说,“我并不是一个常常能欣赏人生的人,相反我对于生活总是有太多的困惑迷乱和苛求,但是我衷心希望我的孩子常怀一颗欣赏的心。幼时欣赏她的父母,大了时欣赏她的每一个朋友,成年后欣赏她的爱人。”她这样表达着自己所期望达到的与孩子共同的追求:“跟我们有关的是理想的别墅。这幢美丽绝伦的建构通体散发着高洁完美的光芒与气息——爱与美的气息,矗立在世界上,其实是矗立在一个小女孩的心里。在寻觅和到达它的途中,它的光辉将始终照耀在小女孩的头顶。我们的世界甚嚣尘上,因此,宁静的理想的光辉是必不可少的。”
在对生命成长的观察与发现中,她尤其注意到了爱心之于一个孩子的重要性。她在好几篇文字里写到了两代人对一些小动物的关爱与帮助。这些文字里回响着特蕾莎修女的温暖的声音:“爱用她的衣缘,碰触到最卑微的尘土。它扫过街头巷尾,因为她能够,也必定如此。”在这里,一个小孩子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花园、小鸟、邻居、伙伴、宠爱的小狗……以及一个母亲眼中的许多琐碎的与瞬间的发现的结果,实际上都已经超越了狭隘的个人色彩,而成为一种具有普遍和永恒意味的生命追忆与成长发现。
这本书的另一部分内容,就是作者对自己童年和少年时代所生活过的江汉平原的乡村事物的言说。华姿的精神和文学语言都浸透了这片土地的汁液,因此她写起她的平原乡村来就像人们呼吸一样自然、自由和愉悦。而这一部分也集中地表述了华姿的一种充满良知的自然观和严正的大地道德意识。
在我们这代作家中,我敢说,华姿是较早的具有大自觉的自然意识和清醒的土地道德意识的一位。我还记得在20世纪80年代的时候,她就开始有文章谈论奥尔多·利奥波德的《沙乡的沉思》(一译《沙乡年鉴》)一书了。她同时对忠实于自己的乡村生活与土地道德的那些文学家如雅姆、梭罗、罗伯特·弗朗西斯们充满由衷的敬意和向往之心。现在,在这本书中,她又借雅姆之口,向她的平原、田野、河流、麦湾,甚至谷场上和电线上的小麻雀们,献上了她最忠实的怀念与敬爱之心:“你知道的,在闪光的林木和急流之间,麦子呀,玉米呀,还有卷曲的葡萄藤,蔓延到蔚蓝的天边,这一片形成一个善良的海洋,在其上普照宁静的光芒。”
她对那些田野上的事情爱得极其深沉。她说,“一个人死后,被埋在了田野上,融入泥土,成了田野的一部分。我时常想像,田野上的事物,也许都是人的身体转化而来的。一个人的手化成田野上的鸟,一个人的双足化成田野上的林木,一个人的叹息或眼泪化成田野上的石头,一个人的头发化为田野上的万千种树叶或青草。而一个人的热血,则化成了田野上湍急曲折的河流……”她的有关平原田野的文字里因此有许多善良与痛苦的灵魂在出没,在游荡。她用温暖和朴素的文字为那些过去年代的亡灵招魂,抚慰着它们,超度着它们。她借用《希伯来书》的话:你们要纪念那些被捆绑的人,好像你们也跟他们同受捆绑。也要纪念那些在患难中的人,好像你们也在患难中一样。
诗人里尔克曾经这样歌唱:“凭着这温柔的姿态,你可以把握世界;而依靠别的,你肯定不能。”对于世界的言说与把握,每一位作家都有自己不同的姿态与方式。而且,乌鸦将去解决乌鸦的问题,我将去解决我的问题。使我们失去视觉的那些光环,对于我们或许就是黑暗。真正的光明和清澈不会来自别处,只能源自恒久的自然、深沉的土地和博爱的心灵。
爱在爱中满足
——解读华姿及其笔下的生命世界
冯海/文
亚墨斯达法即将离开阿法利斯城,城中的民众一同急切地挽留这智者中的智者。然而上帝的先知必须归回故乡,于是,他向他所爱的人们吐露箴言,最后一次讲述他所知道的“关于生和死中间的一切”。先知谈论的第一个话题是关于爱,他说:
爱除自身外无施与,除自身外无接受。
爱不占有,也不被占有。
因为爱在爱中满足了。[1]
而后先知离去,阿法利斯城的民众活在先知的话语中,年复一年,代复一代……
21世纪,华姿以她的散文新著《两代人的热爱》诠释出了生与死之间至高的境界。读过这部书,我猜测华姿是阿法利斯城的后裔,因为她属于真正懂得爱的族类,在她笔下的生命世界是如此富于灵性。只有颖悟了爱之真道的人才能如此烂漫而释然地活在爱中,华姿以她如诗的笔展开了一个充盈着爱的生命世界。
于是,我惊叹于喧嚣的当下竟然还能产生这样的文字——可以让人泪如雨下……
一.谁的灯烛照亮了谁的世界
究竟是谁的灯烛照亮了谁的世界?愚拙的人总以为是自己赋予孩子生命、气息以及一切,哪里知道孩子才是生命世界的温暖灯烛。当一个孩子诞生的时候,世界就被照亮了,成人们开始苏醒,华姿写道:“在我深深的内心,一直有一份真纯的感激,这份感激或许一直要伴我走进生命的暮年。”
《两代人的热爱》首先讲述的是亲子之爱。在华姿笔下,似乎女儿咪卡交付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就是降生在她的怀里,做母亲的以感激的心迎接女儿,因为“是卡儿赐予了我一个家”。
婴儿咪卡被爱环绕着,她坦然地在爱中自顾自地生长;华姿也被爱环绕着,坦然地在给予中享受着给予的快乐和满足。
卡儿在床上自娱自乐着,翻过来复过去,很快乐很安稳地说着些我也不能懂的话语。我守在她的身旁,手里捏这一本书,却没有读进去。在这样一个柔和潮润的夜里,感受着自然恩赐的自然祥和……而这小小的赐予者在恩赐的时候,却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啊。我的内心因为这种受惠越发感动万分。
当咪卡长大了一点,她心意决然地宣称:“反正我是要爱妈妈的。”接着,这个爱妈妈的小女孩为华姿做了一副叶多花少的栀子花挂链,说:“这是我送给妈妈的,表示我对妈妈的爱,明天妈妈上班一定要戴噢,不戴不行!”第二天,华姿“真的就戴着这副白色的栀子花挂链上班了”。一路上不断有人好奇地看她,到了上班的地点,一整天不断地有人走过来问:
“你戴的是什么叶子?”
一串奇怪的“叶子”将华姿与周遭的人群区分开来——她被爱着,被纯洁、无私、心意决然地爱着。当孩子将挂链戴到妈妈的胸前时,孩子是施与者,还是接受者?当妈妈挂着“叶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招摇过市时,她是在付出还是在享用?究竟谁的灯烛照亮了谁的世界?事实上,华姿以其温暖的文字告诉我们,在真正的爱中,施与和领受是合而为一的——爱在爱中满足了。
还有一些爱,是被爱的人所不知道的。就好像造物者将玫瑰般的晚霞铺在灰蓝的天幕,有的人在匆忙地寻找星辰,有的人闭上了疲倦的眼睛,只是未曾留意那纯真的美。然而真正的爱与美无处不在,因为这世间有无数的孩子,孩子是上帝为自己留在这暗淡世界里的明亮的灯台。华姿说:“女儿是我爱的老师”。在“善良教育”的课程中,六岁的孩子为街边的一名老乞丐大哭不止。这些乞丐是成人司空见惯、避之唯恐不及的,却被孩子真诚地注视着、牵挂着。童真的心灵无言地告诉世界什么是悲悯,沾满尘土的成人不知不觉中被孩童的善良洗净了。
华姿还津津有味地讲述女儿带她跳橡皮筋的情形,在女儿的歌声中她记起了自己小的时候唱过的那些纯净的童谣,于是潸然泪下。华姿说:
我们在这种生活里再度澄清自己,重获纯净与清澈,有时凭借上帝的指引,有时凭借爱,而有时只是凭借一个小孩子用清亮无比的声音唱出的一首简单的童谣……
天完全黑下来后,女儿牵起我的手——不是我牵着她的,有时大人们只有在小孩的带领下,才能步入他们所仰望的那个境界。就如耶稣所说的,如果你不变成小孩子,就不能进神的国。
真的,孩子的诞生不断地提醒着我们,人类已在毫无生命的功利与器物中迷失了自己。天使般的孩子向我们伸出了拯救的小手,而我们却以为他们是索求者,于是傲然地俯瞰着谦卑的儿童,以为我们在给予。
是谁为我们燃亮一盏盏温柔的灯烛?谁能引领我们找到回家的路?我们这些愚蒙的人凭借什么进入圣善的国度?华姿答道:“你慷慨地施予着恩惠,你却不知,父亲母亲受惠的心,在你细致温馨的小小天国里,是怎样噙满感恩的泪水,陷入生命最深的自满,不能自拔啊!”
二.看看大自然,万物在相爱
万事万物都随着某种机缘,款款地步入某人的时空,如果这个人的心灵向万物敞开,就一定能看见华姿所看见的。在《两代人的热爱》中,华姿描绘出一幅生命世界原本就应该呈现的奇妙景观。无论是八哥、鹦鹉阿黄和小绿、小狗辛巴、田野里的小老鼠,还是鸭掌木柯南和它的子孙、一朵淡黄的瑞香花……在华姿的心里和笔下,自然界的一切都是与人类共享着生命世界的有灵气的活物。
看看大自然,万物在相爱,被爱联结起来的包括人在内的活物们用爱彼此驯养。小狗辛巴和其他生物一样,赋予了华姿的生命以艳丽的色彩——“我在驯养它的同时,它也驯养了我,我们成了彼此的唯一。”
当一个人用心灵而不是头脑去碰触其他生灵时,奥秘的宇宙绽放出动人的光华,华姿看见了辛巴活泼而温柔的灵魂,她写道:“辛巴是一只等爱的狗,而我也是。”辛巴痴迷而专一地爱着西施犬丫丫,但丫丫的主人不容许辛巴亲近这位娇巧玲珑的小公主,于是,丫丫成为辛巴永远地爱与痛。关于两只小狗的爱情,华姿描写得令人惊讶而感动——原来动物和人一样、甚至比人更纯真地在爱、在等待、在心头疼痛、在无言中相望。
在朦胧的夜色里,“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两只小狗在为纯洁的爱情奔跑,那情景是很美好很美好的。我这个人类看了都会感动。
当辛巴好不容易追上丫丫时,丫丫又回头在辛巴的右脸上亲了一下,像一道闪电,一亮一灭,都是瞬间的事……
爱是相通的,从第一种爱开始,慢慢生长的爱如藤蔓、荡漾如涟漪,就这样播散开来。也如风扫过第一片叶子,随即是第二片在风中起舞,第三、第四片,一树的叶子都蹁跹摇曳。华姿说爱就是这样:“因为爱咪卡,而有了辛巴;因为爱辛巴,而兼爱了其他的狗,或动物;因为常为辛巴祈祷,也愿意为所有的动物祈祷了。”
然而不仅仅是动物。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东死了华姿精心养护了八年的五盆鸭掌木。叶片凋落的时候,华姿每天在阳台上拣落叶,“每拣一片叶子,都像触到了一个敏感的伤口,心里会忽然疼一下。”这些鸭掌木之所以“独一无二、与众不同”,是因为“她们是我的,我是她们的。联结我们的这根纽带就叫爱。”
这不正是对小王子的著名命题——“驯养”的最佳解释吗?“驯养”就是以爱联结,于是,小狗成为英俊的儿子、植物成为安静的女儿。它们甚至比人更让人怜爱,因为它们纯洁而无辜,之所以来到我们的面前,是为了教会我们懂得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爱。
这些不会说话的儿子与女儿们是造物主恩赐给我们的短暂的同路者。在那瞬间的陪伴中,它们不被我们占有,也不为我们所主宰。它们只应当被爱着,同时也无声地爱护着孤独的人类。看看大自然,万物在相爱。而爱不占有,也不被占有。爱在爱中满足。
三.以温柔的嘴唇呼唤我的名字
在华姿讲述的爱的故事中,还有一个部分一直触及到人的灵魂深处,让读的人在茫然与恍然交织的状态中进入一种奇妙而宽广的静默,然后在静默中聆听。那就是从温柔的嘴唇中发出的至亲的呼唤。
为什么要记下呼唤?在这温柔的呼唤中难道有什么无以言述的奥秘,竟让华姿眷恋不已?
华姿小时候还常到一个林子边,对着密林喊道:“你在那儿吗?”她是在跟一只鸟说话,那只被呼唤的鸟儿是华姿家里养过又死去的八哥。还有华姿上小学时,一个同班同学住在河那边,每次上学前都隔着河,扯起嗓子喊她的名字:“华——姿——呃”。
这样,她的呼喊就有点像一只从草丛里飞起来的鸟。这只鸟飞过河,飞上河坡,穿过树林子,最后停在了我们家的后门口。我就站在屋檐下伸手接住这只鸟。柳树林那里有一座小石桥,她就从桥上笑吟吟的走到河的这边来。
这声声呼唤就像小鸟停歇在华姿记忆的枝头,就这样定格,就这样烙下印痕,令人感到淡淡的甜蜜。然而,这印记也必然伴随着隐隐的疼痛——是否所有留在身后的人们都只剩下了一声呼唤?以温柔的嘴唇,吐出那个至亲的名字,这名字在年华的流逝中涤尽尘泥,纯净如水晶,坚硬如磐石,成为时空中唯一属于自己的秘密。
在时光之河的两岸,你听到一种声音,看到一个事实。这种声音,这个事实,别人没有听到,没有看到,也不可能听到,看到。那就是你的秘密,也是你的世界里发生的奇迹,就像那汩汩流淌的河流,是这田野上的伟大奇迹一样。
华姿记录的不只是声音,她是在摹写人世间珍贵而难以把捉的奥秘。以单纯的声音和单一的调子唱出蕴含深刻的歌子,难道只是一个名字那么简单吗?
在华姿纯净而柔美的文字中浮现出来的乡野,代表了一种理想化的家园。乡村、平原、田野也可以被置换成河流、岸畔、自然,其实只是“家”这一符号的诸多演绎。这也就是人类所渴望归回的美地,一如西方文化中曾经失落又切望寻回的“乐园”。
然而这符号必须涵纳一种特质,“家”才成其为“家”,“乐园”才成其为“乐园”,那特质就是爱。爱在华姿的笔下,巧妙而简洁地以往昔的人们温柔的呼唤表明出来,这就让读的人陷入茫然和恍然,然后落泪。
谁曾在记忆中停留片刻,以温柔的呼唤惠赠于我,使我在世的年华变得充盈而美?我以温柔的姿势接取小鸟般飞临我肩头的名字,于是,呼唤的人与被呼唤的人都满足了。华姿提醒每一个阅读者留意过往的真情。唯有经过岁月的江河冲刷拍打而仍能留下的记忆才是珍宝,其他的追索不过是虚妄。
《两代人的热爱》在繁复的时空交错中荡漾开来,如一团瑰丽而洁净的星云,就这样浮游在执迷者的天幕中,也在无心者的视线之外。对于华姿和她的生命世界,我们应当融入、解读,并由此获得属于自己的更加丰富奇妙的奥秘宇宙。
[1]
纪伯伦:《先知•论爱》,《纪伯伦散文诗全集》,浙江文艺出版社1994年版,第27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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