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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悲情城市》中悲剧的叙事与抒情
内容摘要:
1989年由台湾导演侯孝贤执导的电影《悲情城市》通过对台湾下层一个泱泱大家庭的生活叙述,再现了四十年代中后期台湾社会的众生相,以粗犷而又细腻的笔法展示里一个沉闷压抑的历史悲剧。电影中的悲剧性通过历史与现实,情感与心理两个层面表现,是故事性与抒情性相互对比又相互统一,达到完美的融合。
关键词:
悲剧性
引言:
悲剧是对一个严肃的、完整的、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模仿;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净化与宣泄。(亚里士多德定义)它本身就是一个由故事引发情感的过程,电影《悲情城市》是如何以叙事这种西方文学传统引发抒情的中国传统,两者是如何相互穿插,排布与提携,最终打破国籍与语言罅隙,使电影达到广义的人类学的价值高度。是本篇论文所要探讨的主要问题。论文分三个方面来讲;1.影片背景与简介。2。影片的现实主义叙事中的抒情。3。影片的抒情与浪漫主义中的叙事。
一.影片背景与简介
《悲情城市》A City of Sadness
电影:年代影视事业股份有限公司
1989年
导演:侯孝贤
制片:邱复生
编剧:朱天文
主演:陈松勇,梁朝伟
本片荣获1989年第二十六届金马奖最佳导演奖
、最佳男主角奖(陈松勇),第四十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金狮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道精神奖。
1945年日本无条件投降后台湾光复,基隆一户林姓人家眼见也要过上好日子,但人算不如天算,林家大小波折从此不断。“二"二八”事件发生后,家中的四兄弟更是只剩下老老实实开有一家照相馆的聋哑人老四林文清(梁朝伟)。然而悲剧并没到此终止,因为和进步人士有联系,林文清也没能逃脱被逮捕的命运,到此,林家男子只剩林文清和吴宽美(辛树芬)的幼儿——他尚呆在襁褓中咿呀咿呀地学语。普通人的命运在轰轰烈烈的时代面前总是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个人,如果勇敢地站出来想阻止时代洪流,多少像奋力扑向风车的唐吉坷德,往往只能当殉道者,而更多时候,个人甚至连选择当旁观者的权利也没有。可是普通人的悲剧,无疑能照出历史的荒谬与残忍。
二 . 影片的现实主义叙事中的抒情
《悲情城市》对历史的叙述运用传统现实主义的笔法,并直指历史真实的本相,其长镜头的冷静客观和不动声色更见出现实主义的深刻剖析和批判力度。亚里士多的说:悲剧是对于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摹仿;它的媒介是语言,具有各种悦耳之音,分别在剧的各部分使用;摹仿方式是借人物的动作来表达,而不是采用叙述法;借引起怜悯与恐惧来使这种情感得到陶冶。悲剧主人公经历的一系列偶然发生的事件,却存在必然的联系,这必然的联系导致的结果是毁灭,主人公无力改变,这是命运的强制力量。就在这样的过程中,悲剧给人以震撼的力量。
而《悲情城市》在理性的叙事之中又融入巨大的悲剧情怀,影片以现实历史题材台湾“二二八”暴动为题材,承前启后,台湾岛上,日军宣布无条件投降,从"日据"时代终止到中国国民党全面进驻,政权交替,不过是历史一个痉挛的过程。《悲情城市》通过展示这个特定时刻的各种冲突,引发人们对所谓"历史趋势与规律"更深刻细致的思考,从令人泣血的奴役和战争,到恸人心切的的社会现实,悲的根源在于社会缺陷造成人身体承受能力和心里防线的失守,反观剧中各角,他们无一不受到所处阶层和历史局限性的摆布和嘲弄,身不由己,不得不在可供支配的范围内,在历史法则的偶然性和必然性中去实现自己。就如剧终一段特写,命运烛影飘摇,光明乍隐还现,未来犹未可知。去了的也好,不去的也好,逝者如斯,不逝者如是,过去与将来的交集,处于那个现实的人就是筹码。他们,首先负着太多含有痛感的怨愤和责任,然后才去行使社会职能。《悲情城市》的悲剧精神和悲剧意识,它本质是一部悲剧,侯孝贤的超大笔触,以及其细腻的笔法展示这部沉闷压抑的历史悲剧。沉稳的厚重基调隐藏在看似细小的家族琐事之中,而其突显的人性悲剧,在思想和意识上的可考价值绝不输逊于古希腊的的命运悲剧,文艺复兴时的人格悲剧,更或者说是新古典时期的伦理悲剧,易仆生式的社会悲剧。它的震撼人心之处在于:它充满更强烈而直接的悲剧冲突,这里善与恶、美与丑、正与邪、进步与反动的较量已达到白热化。因为个中错综复杂的利益、情感,它又具有复杂的特点。单从历史角度而观,这种冲突,具有必然性,不可避免和不可逆性,因而更进一步成就了这个城市的悲情。城市,作为一种现代文明发展进步的标志,又总是充满了如此多的罪恶,而罪恶的受害者却又是如此无能为力、无所依靠的小人物。林阿禄一家可以看作是城市中生活困顿的中下层市民的代表。通过对他们的奋斗和挣扎的客观描述,影片表现了对台湾中下层普通民众的极大关注,流露出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三. 影片的抒情与浪漫主义中的叙事
在《悲情城市》中,情感和心理审视层面是电影气氛的主角,以情感来渲染历史,又反过来以现实叙事辅助与加强,是影片的悲情愈加流露。
中国的抒情传统始于诗经,之后是楚辞,楚汉融合出了汉乐府和赋。由于赋没有像小说的布局或戏剧的情节来支撑繁长的结构,赋家把诀窍便表现在铿锵怡悦的语言音乐里,如此把自己的话语强劲打入他人的心坎。赋里一旦隐现小说或戏剧的冲动,不管这冲动多微弱,它都一样被变形,导入隐没在眩耀的词句跟音响上。
《悲情城市》正是如此,以浪漫主义的抒情,用轻松而舒缓的笔调,暗藏杀机的故事娓娓到来,期间隐着文清和宽美对生命意义的探索,对社会和爱情的解读。穿插出许多诗意而浪漫的向往。侯孝贤用梦境铺垫剧情,以歌声、雷鸣为文良治病,还有明治时日本少女瀑下飞扬生命的故事,以及那段用歌曲迷惑纤夫的西方传说,就连文雄这个粗犷到眼里装不下音乐的当家人,回忆同年梦景时,眼里也流露出颇沧桑悲怆感的浪漫和柔情。阿雪的书信,透露其无瑕的心灵,所有这些,无疑都打上了浪漫主义的烙印。在《悲情城市》中,场面的抒情色彩常常大于叙事功能。宽美到文清家中等待他,文清从山中回来,他向宽美描述与宽荣相见的情形,后来宽美埋着头无声啜泣,文清默默的坐在一边,主题音乐进入,这个无声的“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长镜头画面传达出种种复杂情绪:心上人劫后重逢的欣喜,为亲人的伤感……让观众不知不觉沉入这种情绪氛围中,为之动容。
结语:
常常看到这样的影评:“《悲情城市》是一部史诗般的作品。”也对也不对,《悲情城市》以波澜壮阔的历史背景,丰富的象征主义手法展现政治与人生,辉煌浩大如史诗。而它又不象传统的历史片以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取胜,而追求以“情”动人:文清与宽美含蓄美丽、生死相许的爱情;文清与宽荣的友情;文清兄弟之间的手足情;宽荣兄妹与日本姑娘静子的深情厚意……种种情感以诗化的方式加以渲染和传达。更像是一首抒情的中国古典诗词。史诗过于西方化。文本线形的叙事与如诗如画的抒情在影片中达到统一,《悲情城市》却由青春回忆进入历史回忆,是一种沉重的阴影,时代的印痕悲情的烙在人物的命运里,所以这更象是沉重的悲歌,特别是片尾垂暮的老人,未成年的孙子和女人,风云散尽,悲情却留在了岁月里。
参考文献:
宗白华,《美学散步》,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朱光潜,《悲剧心理学》,安徽,安徽教育出版社,1996
Sami,《悲情城市——看台湾的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