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抗战故纸中浮现的蒋介石贴身话务员身影，兼叙蒋氏打电话轶事三则|静思斋
(2022-06-07 22:4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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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省长途电话管理处湖北省电务局民国电话蒋介石打电话王正元 |
分类： 静思斋柜藏民国故纸 |
静思斋收藏的民国故纸系列之（79）——抗战时期湖北省长途电话管理处委任令
本文系静思斋·于岳原创，转载请注明出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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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着对抗战故纸“应收尽收”的原则，年初我购得1937-1940年间湖北省长途电话管理处委令数张。该处成立于1928年冬，以湖北省建设厅技正孔祥鹅担任总工程师，负责筹建湖北省长途电话工程，规划了以武汉为中心，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辐射的线路。至1934年工程基本告竣，全省各县均可与武汉通长途电话了。抗战爆发后，该处迁宜昌、巴东，并先后归并于湖北省交通事业管理处、湖北省公路局（抗战胜利后），1947年成立湖北省电务局，直至武汉解放。
图1：我收藏的民国湖北省长途电话管理处委令之一
此批故纸的原主，为湖北省长途电话管理处沙道淯分处话务助理员邱桐阶（故纸中有邱桐阶、邱桐陔、邱桐楷三种写法）旧藏。“沙道淯”的沙应是指沙市，“淯”应是指发源于河南栾川县、最终汇入丹江口水库的淯河，即鄂西北一带某地，此二字或为这条线路的起点与终点，唯“道”字不知所指。再查这位邱桐阶，发现还是一位“奢拦人物”（此词出自梁羽生小说，意为了不起、牛逼等等，在图书馆系统检索100%指向梁书，其他地方均见不到，我至今不知是哪的方言），他后来竟然成了蒋介石（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以下均简称常公）的贴身话务员呢！
在此首先要说明一下，民国时期的电话为有线电话（铜线），线路繁琐，可不似现在手机，咔咔一按几秒接通，尤其是长途电话，实际使用起来远不像影视剧中那般顺畅，得需要叫话、插线、转接等各种操作（具体俺其实也不懂，毕竟没用过），有时线路紧张，还需要临时掐断其他线路保证重要人物的通话。常公当然是最重要的人物，没有之一，而且性格捉急，“机风奇差”，电话接通稍慢就要骂娘。为了保障常公通话顺畅，1937年淞沪会战期间专门为其组建了以王正元为首“话务团队”，王正元后来写有《为蒋介石接电话12年见闻》一书，其中多次提到邱桐阶的名字，也活灵活现地记载了关于常公接电话的许多轶事。近来我在监工之余重读此书，有时看着看着就忍俊不禁，今借此故纸之便利，分享三则。
图2：我收藏的《为蒋介石接电话12年见闻》，王正元先生签赠本
第一则：寻顾祝同不遇
淞沪抗战时期，南京与上海之间最先进、似乎也是唯一能实现即时沟通的就是长途电话，但即便是常公想联系前线将领，也得通过首都电话局长途台转接。当时长途台的话务员，是清一色刚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南京小姑娘，严格的照章办事“刁难”常公不说，还经常因听不懂常公的宁波口音转错电话。有一次常公有紧急军令要传达给顾总司令祝同，电话好不容易打通，接电话的却是朱总司令绍良...常公登时暴走，把电话砸得稀烂，气得躺在藤椅上一通“娘希匹”，咆哮着传唤交通部长俞飞鹏来见。
俞飞鹏闻知此事后惊出一身冷汗，随即抽调了王正元等靠谱的三人，全天24小时专司守候常公的电话线路。在这般“砖业”保障下，此后基本杜绝了错接电话的情况发生，常公极少为此再娘希匹（当然，其他事照样还是免不了的），王正元也因十余年的保障之功，最后官至军务局上校电话监察官。
第二则：拒用女话务员
由于淞沪会战期间，南京女话务员给常公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抑或是他觉得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反正自此之后，常公就对女话务员极为反感。但凡通话时碰到女话务员转接，常公即立刻挂断电话，绝不再废话一句。这还算是好的，在陪都重庆时期，重庆电话局新建了一座重要军话台作为保障机构，一日王正元值班时适逢内急，临时叫了一位话务班长顶一下班，正巧这时常公的电话来了...这位电话班长是个重庆妹子，开口就是三字经“啥子嘛”，常公一听血压就高了，挂了电话即喊王正元来见。好说歹说一通解释，这事才算过去，王正元哥几个以后也学乖了，即便是去拉屎，顶班的也必须得是老爷们！
第三则：不会用“高科技”
在上世纪三十年代，电话这门科技有所发展，在大城市中出现了自动电话，据说是比老式电话方便了许多。相关部门当然也给常公办公桌上的电话升了级，但常公却玩不转这些“高科技”。但凡新式的、复杂点的东西，总归要有说明书，这些操作规程就写在了电话机上，比如说写着要听到没有蝉鸣声（有的话说明占线）才能拨号，常公可不管这么多，拿起来就要拨号，拨号还是总少拨一位，或者大数字拨不到头（那种老式电话机，小时候我还真拨过，挺好玩的说），反正，据侍从副官蒋孝镇私下透露，常公没有一次自己操作能成功通话的经历。结果当然又是娘希匹，或是大摔碑手仍听筒，最后实在受不了，让人把自动电话拆除，还是请“砖业”话务员代打省心。这波操作像极了如今不会玩手机打不开健康码的邻家暴躁老汉，我看到此处时不由发自内心的笑出了猪叫声，虽然这段历史本是挺严肃的题材，我也明白常公的确是忧心国事。
王正元先生的这本书可谓全程无尿点，他笔下的常公，在暴走的“可笑”中又让人感到有些可爱。邱桐阶出现在书中是1946年还都南京之后，他是在南京新设的重要军话台三位初始成员之一（其中一位严继承是地下党），从此即作为常公的贴身话务员服务到1949年（也许更久），多次随同前往溪口。据《我的祖父计舜廷》（计舜廷时任南京电信局局长）一文中所说，重要军话台后来被地下党渗透得很厉害，9个成员竟有7个是地下党，所以常公案头早已无甚秘密可言。我无法核实这个数字的准确性，假如就以此来说，那邱桐阶就是剩下没有反水的两个人之一，后来他去了台湾，是否还是给负责给常公打电话，我就不得而知了。
事隔七十余年，这几张故纸通过我，再次漂洋过海回到了大陆，但这位邱桐阶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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