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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上的火车穿梭在稀沥的小雨之中，我带着那微淡的乡愁又一次踏上了回家的征程。一路有雨相随，安仔突然来了句：“不知道老天那来这么多的悲伤，哭了一天，还在哭”？我摸了摸他的头。轻回了句“老天并没有哭，只是那些想哭却没有哭的人，老天替他们把收藏在他们心中的眼泪化为春雨洒落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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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清明前一天的一段回忆，安仔随我回到了那个养育过我的山村，去为我离去的亲人扫墓。原计划没人相随，临行前两个孩子的纠缠要回去看看，好吧！既然他们想回去。也罢。毕竟是中国人根在那还是很重要。

 

  今年的乡村四月，没一往的春花灿烂。连那曾醉人的一片金黄也提前结出了饱满的油菜节。以往老房角那株楚楚动的人李树也不见粘泪带影，还有那人面不知何去处的桃花也是零落成泥碾作泥，香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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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斯人已去，只是新人变旧人。老家特有的魅力，他就是一个储存器，可以在那挖掘到你最原始的记忆代码。不管尘封多少年，只要你一出现，就如风过黄沙，记忆飞扬。我在这里尘封的是比安仔还小的那段时光。现在的归来也是旧邻不识，只因朱颜改。或许是我们离开得太久，主人成过客。能偶尔追忆起的旧人越来越少。问及的回答基本是“哦。他呀，不在了，早就不在了。” 这句略带悲伤的对白，让人心底悄然的趟血。

 

  或许我真的老了，再一次来到老爸的坟前，内心似乎异常的平静。嗅着家乡空气中带着特有的泥土味，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陌生。我终归是一颗惜别的心，眼到之处，除了留念便是淡忘，不愿意去感触，也不愿意去悲伤，或许今时今日，在我的世界里没有明确的悲与乐，哀与愁！我的心还是那颗真执的心，只是慢慢淡泊如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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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仔终究只是个成长的男孩子。一路人就兴奋着一句话，“我要找到那新鲜的牛屎”。可惜没能如人愿，地都荒废了，牛也可能去电视里当明星去了。可孩子就是孩子，没有西瓜还有玉米，感觉他真的是就是只放归深山的猴子，没办法静一会。扫个墓吧！他就在老爸，爷爷的坟前坟后跳来蹦去，满嘴啐言。孩子的天空真好。给点阳光就灿烂，快乐来得异常的快，悲伤也忘却得异常的快。就算这种沉重的地方，他也看不到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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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个特别的清明，不见旧时那一山火红的杜娟，偶尔能见到某处凸起的土包上插着几根彩色的花纸棒，那刺目的色彩与周围一片恰静的翠绿，搭配得那么的格格不入。遇见一位长辈，他倒先感叹了句“清明真是他们的过年呀！要不那来的机会见到这些出门在外的孩子”。我把他的这一句感叹听成了一句淡淡的悲叹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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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那活泼的猴子拉到跟前，让他跟我一起燃烧纸钱，一起烧香礼拜。也不知道我那根筋失常，突然盯着安仔的眼睛来了句：“安仔，我指了指老爸的坟，你老爸以后死了也会睡在这里，记得有空来看看我”。

 

    这真是一个催情的语句，那只刚才一脸兴奋的猴子，立即安静下来，他的眼睛反射过来的是一片茫然，有点不知所昔，然后眼睛泛起了红润，想说什么？却又张不了嘴。我知道他的内心应该闪过一股强大的悲伤。冲击得他不知所措，便主动伸过手去摸摸他的头，像是安慰，却继续来了句“好好活着，照顾好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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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哭了，风终于忍不住吹过这片密集的丛林，寂寞的马尾松很不情愿地拉响了他特有的低弦！ 

 

（音乐：风雾萻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