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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我最近的同学走了

(2022-11-21 23:29:07)
标签:

杂谈

分类: 至爱亲朋
挨我最近的同学走了

有些日子没与坤舫联系了,16日拨通他的电话,那边他气若游丝,这边我大惊失色,让嫂子接了电话,知道他已是病重状态。17日我与老伴赶去普市医院探视,坤舫和我说,不行了,不如死了,不遭罪。再无他语。时睡时醒。半晌,褪上衣袖,让我看他的胳膊—骨瘦如柴。19日上午,坤舫女儿电告其父去世。20日与老伴同去普市奔丧。今日晨起,送坤舫老兄去殡仪馆。
七八十公里的路程,因多次封隔,三年间我俩仅有两次谋面。最近一次在今年春节前,趁疫情缓解时,我邀了坤舫等三位同学在普市快轨站附近小聚。上一次是在三年前,拽他去了熊岳城温泉,返程时又拽到我家住了一天。
坤舫老兄,17年前罹患膀胱癌,其后胃癌、肺癌、肝癌次第临身。他,创造了奇迹。在我眼里,老兄不失为英雄。
送葬归来,哀思难平。翻出篇旧文,追念坤舫老兄。

挨我最近的同学走了
(2019年11月10日坤舫在温泉为我的同事们备餐)

五十多年了,我俩还这样挨着

 

坤舫长我一年零七个月又两天。小学低年级时,他等了我一年,此后到初中毕业,我俩都同班。

初中我觉得他的名字怪,像女。他不信,借来字典,央我帮查什么意思。一查,“舫”字是女人坐的小船满面绯红

坤舫属于读书开窍晚的学生。初三选飞(飞行员),几轮淘汰,六个班只剩下他和迟同学。最终他被淘汰了,大家无不惋惜。选飞最后淘汰的几名同学,因为经过严格的政审和体检,都上了锦州步兵学校。有他却没能入伍,是否都与与文化测试有关,不得而知。

坤舫最风光的是一年一度的学校运动会。为他长脸的是中长跑,姿态不美,却有着牛一般的耐力,前面总是没人。这一天,素来真假矜持的女同学都忘形地为他欢呼加油,一向不大拿正眼瞧他的班干部也送笑脸。他的名字在广播喇叭一次次地播放,我为他骄傲得喜形于色。

我俩同班同类,没太让老师头疼,“爱国进步”学生倒是挺挠头。上次见老师的时候,我向团支书做了检讨,也是检举:我追随坤舫。是抬举还是出卖了他?

初中毕业,我继续上学,坤舫被分配到新建的磷肥厂从此,他如鱼得水,游刃有余。我在闹“革命”时,他就会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在厂里,他先是当了几年采购员,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我烦闷时,他就眉飞色舞地讲诉天南地北的在他面前,我显得孤陋寡闻,不谙世事。

他在厂里干得挺顺,又当上了化验员,搞金相分析暗里为他捏汗。单位送他参加培训,回来也能支应工作。

令我们几个朋友艳羡不已的是,他可以自主地支配厂里的一架双镜头的120“海鸥”牌照相机用这架相机,我们几乎遍了老家周围可以作为背景的每一个地方,甚至拍到了枪毙死刑犯的刑场,因为那山上有一个硕大的防空警报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照相是多么奢侈的事啊!

暮春时节,我们几个要好的相约到离家二十多公里的地方庙会。浮皮潦草地在庙转了一圈,不上香也不磕头,直奔后山拍照去了。日落西山,大家未尽兴,想到还有几十里的路程,谁也不敢流连了。

没走多远,我的车链子断了。荒山僻野,我们几个一筹莫展坤舫掉头回来,一手拽过我的那辆坏车,一手扶着自己的车子,小跑几步蹁腿上车,一摆头“上!” 不容置疑的催促下,我跃上了他车后座。坤舫一手一车,后载一人,穿行人流,宛若杂技。在同伴和路人喝彩声中,我们顶着满天繁星回家。

他对我一直是牵挂着,照顾着。下乡时,他到知青点看过我。当兵时,他也曾到部队“探亲”过。

在听诊器、方向盘吃香的年月,坤舫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汽车司机。于他,这是再合适不过的职业了。

我也曾为他开车担心过。他刚学车不久,被派到湖北大悟拉磷矿石,据说那里山高坡陡路险。几个月回来,他练就了一身喝白酒就干辣椒,开夜车走盘山道的功夫。

他开车,还有一件趣事。我要结婚,他信誓旦旦地向我承诺,要帮我借一台大客车在当年,这可是帮了大忙。

我的婚期近了,他出车,渺无音信,家里与他也失联了。我婚后的天,他匆匆来到我家,一脸尴尬地向我又是祝贺又是道歉又是解释地白话了半天。

原来,他那次出车是拉厂里的文艺队到河北某单位演出。返程路经山海关,一时兴起,他把汽车开到了长城上面,把阻拦他警察的帽子扔到了长城下面。于是,他被请到秦皇岛市公安局小住了十天

这样一个点火就着的人,后来竟出息成了领导的专车司机,直到退休。人的可塑性多大啊!

在领导身边,坤舫操起了本该领导操的心。一次,厂里自备的硫酸罐车在某编组站发生泄漏,造成站场污染,设备腐蚀。扣车是理所当然的,赔偿、处罚则极具弹性。我陪同坤舫及相关人员,驱车三百多里,登门赔笑。结果,车辆放行,免于处罚,还让车站破费,站长直呼“赔了”。

他的一个小兄弟,管着厂里的一条铁路专用线,有了他的护佑,干得得心应手,从未招过什么麻烦。

工厂变成私人后,再遇此类事,坤舫一概不闻不问。

二十年前,我俩把握了一个机会,她的独生女成为我所在系统的一名员工。

十年前,他切除了一个部位的恶性肿瘤。打那以后,他戒了相伴大半生的烟酒。四年前,我俩同病相怜了。见我烟酒照旧,坤舫惊愕不已,屡屡劝我戒除。去年,他又切除了一个部位。

不日前,电告我感觉不好,消瘦,住院几天,大夫说没大问题,让出院了。我宽慰了几句,心里却是没底。背着他与他的女儿通了电话,小侄女向我诉苦:

我爸真的没事。他一天到晚总寻思那病,这个也不敢吃,那个也不敢吃,这还能胖吗?给他买双鞋,生生逼着我退了,硬说自己不知还能活几天……一个原本大咧咧的人,让病给改了本真。

这次,我没有劝慰而是取笑他,羞辱他,而且是当众—在拜见老师的午宴上。这是他咎由自取。我如此诘问:

年少时,你等过我;年老了,想跑在我前头,你凭点什么?还得等着我!没准儿我俩还得挨着。

 

挨我最近的同学走了 (旧照裁剪:上-1965年初中毕业,下-2015年毕业50年聚会)

                                                                    

                                                                      

                                                                                                                                                     2015-0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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