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丰盛的晚餐
一群要好的朋友
一位远道的FMM
一杯醇香的美酒
我和我的“女人”们迎来了2008。
突然醒来,发现四周还是一片漆黑,照我的作息时间,这个时候正是熟睡的时候,但就是奇怪的醒来了。
害怕影响身旁的FF,静静地躺了一会,电话铃响了,在冬夜的清晨;响亮而急促,在2008的第一天。
接电话的手迟疑了一下。打错电话?节目问题?家里有事?再也找不出此时的电话还会有何种原因。
电话里传来我最害怕的声音,是大嫂的。12年前我听过一次。也是在1月的某天清晨,当时的天也是漆黑着。
12年来,虽然害怕再听到这样的声音,但从此养成了一个习惯,保持通讯的畅通,为这一个声音保持着。
我知道这样的声音总有一天会再次响起,但又期望着不要来得太快,2008的第一天,它还是来了。
12年前的这个声音告诉我爸爸不在了,12年后的这个声音让我回家再见妈妈一面。。。
12年前不相信回家会见不到爸爸,路途中依然幻想着爸爸会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刚过生日三天的爸爸怎么会不在呢?那么健谈乐观的爸爸怎么会不在呢?渴望得到一个女儿又如愿以偿的爸爸怎么会不和疼爱的女儿言语一声就走呢?然而,爸爸让我失望了,转过家门前的一道弯,远远地望见了挽联和花圈。。。
每次回家再离开的时候,爸爸都会站在阳台上望着我的身影转过门前的那道弯,我也总会在那里回头和爸爸挥挥手,这一个默契保持了很多年,直到爸爸离去。哥哥送我离开的时候也路过了那道弯,我忍住不再回头,我知道,回头什么也望不见了,那个约定是我和爸爸的秘密。
奔往车站的途中,努力保持着平静,但好几次换错了挡,也差点走错了道,赶在发车前最后几分钟买到了车票。三天前,成渝两地间贯通了一条新的高速公路,路况大大好于老高速、里程也节约了50公里,全程我将比从前节约1小时左右。
晚上9点半,见到了抢救室里的妈妈,三个静脉通道、心电监护、电动吸引器、中心供氧。。。室内满是经历抢救后的零乱。颅内感染?败血症?肾功能衰竭?脑出血?脑膜炎?根据症状,医生作出了多种假设,但确诊还需要时间。但是我知道,妈妈的年纪和自身的身体状况,以上任何一种病变都将是致命的。我慌乱了!!!和表哥在病房守候了一个通宵,直到哥哥从杭州赶回来。
四天了,妈妈一直没有醒来,血培养需要一周才会有结果,各种药物维持着她的生命体征,但是居高不下的血糖,还有多次出现紊乱的心律,这一切都不是好兆头。
我就这样迎来了2008,看到朋友的博客,都是快乐的、充满希望的2008,我的呢?都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真的不想做那根草。虽然妈妈的身体不好,大面积的脑萎缩让她一年前就不认识我了,但是她的存在就是家的概念,我可以告诉别人,我的家在重庆,过年过节的时候我要回家。往后呢,我还可以说我的家在重庆吗?2008对我来说也许真的不是个好兆头。
不过,这几天我在经受着煎熬的同时,也感受了来自“女人”们的关怀,她们所做的一切让我在陪伴妈妈的冬夜里不再寒冷。“细胞女人”忙着查询列车时刻;
“三乖乖”放弃了陪伴外地来蓉的父母看电影的机会,送我去车站;“牙齿女人”给我的手机填充费用;FF在登机前还在为我落实她的朋友到重庆的车站来接送我去医院;还有冒着寒风去帮我买火车票的“肖哥”(虽然没有买到)。。。
在回渝的汽车上,发了一条短信给朋友,诉说着我不原意做那根“草”的担忧与无助,而当看到她的回复时,眼泪夺眶而出了。她告诉我,即使我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但却是有朋友的孩子!
真诚地和身边的朋友相交,只为体会她们带来的那一缕缕温情,时常被这样的的温情包围着、温暖着。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温情感动着老天,主管的副主任大夫竟然是我朋友的同学。没有刻意的打探,一切只在寥寥几句话语间,因为母亲的病情让分别N年的同学彼此有了音讯,我觉得很巧、大夫觉得很巧、朋友也觉得很巧。
2008的开篇就这样过了四天,大堆的工作还在等着我,送评好新闻的制作、新策划的系列报道、春节节目的策划与准备、日常新闻的播出,大夫和哥哥都让我回蓉上班,妈妈的事他们会尽力。
2008的开篇,我再次体会了亲情与友情的温暖和力量,为了她们,我坚强面对我的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