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秋雾暮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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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品相聚泉城岁月如河岁月如歌秋雾暮霭容颜易逝年华情感 |
同学聚会前他从通讯录里找到了我并且传给我一张毕业时的旧照,那张照片是我没有的,感觉他还记得我。我在回复里表达了谢意,他顺势问我要近照,说想看我现在的样子。我传给他三张最近的照片,他回复说,依然青春靓丽。其实靓丽可能还沾边,青春的尾巴恐怕抓都抓不住了。
到了泉城,就与女同学搅在一起,热烈、兴奋、雀跃地吱吱喳喳着,招待所里没有一处房间是安静的,人好像都在亢奋之中,不停地说话,不停地大声笑着,好像整个人都被释放了一样,无拘无束,恢复到20多年前的状态。
中午的时候,我与一位素来联系密切的女同学,找好了位置,坐在男同学中,边吃边聊。我的感觉是女同学记忆深刻,而男同学有三分之二已经印象模糊了,就是介绍后,仍不能与当初的模样划上等号,有的聪明绝顶了,有的大腹便便了,有的老的像六十几岁的人,过去的风华正茂荡然无存。岁月如梭,岁月的痕迹已经刻在了原本青春的脸庞上,留下了永远的印记,抹也抹不走。时间老人就是想让大家记住它,所以,它走过的地方不会是风过无痕。
吃完午饭,稍作休息,就到下面去合影。在等待的时候,北京来的女同学指着一位身穿灰色衬衣,带着眼镜,皮肤黝黑,容貌神形苍老的男同学问。我看了一眼,对她说是辉。哎呀,他怎么变成小老头了,上学的时候多精神的小伙呀。我说,是呀,按说我们这些同学的单位还都不错的,生活压力应该不是很大,看来这与个人的生活方式与注重保养有很大关系。
这是我第一眼看见他,第一眼的感觉就很失望,我也没想到这个在学校追了我很久没有追上的人,变得青春已不再,气质风度也全无,那一刻心里除了失望还是失望。总觉得人可以不漂亮,可以不年轻,但至少风度气质还是要有的,或许我对人要求太高的缘故吧。
虽然,已经远去了很久,毕业后也很少联系,可在学校时的一幕幕,却还分外清晰。
那时,我是第一次出远门,考上学了要去报到,父母也是不去送的,不像现在的孩子专车送行,父母帮着办好一切。
到了火车站,学校接新生的大卡车已经等在了那里。我背着行李,身形瘦小,先要把行李放上去,然后再爬大卡车,就在我费力上车的时候,他顺势拉了我一把,让我很容易地登上卡车的车斗。我说了声谢谢。然后他问我是哪个专业的,我告诉了他,他也告诉我,我们同专业。报道后,我们竟然在一个班还是一个组,排座位的时候,我们是前后位,真是巧得很。那时,我只有16岁。
记得那时班里的开水是同学们值日,从大茶炉子里灌满了再抬到教室里,我与同位都属于瘦小的女孩,对于我们是很费力的,每到这时,他总会出现,然后叫上一位男同学帮我们把水抬到教室里,那时,我们只是觉得他很热心。
第三年的时候,我们宿舍调整,经过两年的积累,东西已经多了不少,打包,搬运,清理很啰嗦,那时也没有搬家公司,就是有也舍不得花那份钱,反正年轻是不怕累的。等轮到我们宿舍搬家的时候,我刚提着东西出了房间门,他就来到我跟前,接过我手里的东西,然后又招呼了几名男同学,帮我们把东西搬到了新楼。那一刻,我心里才有了他喜欢我的感觉,只是觉得不可能。因为,那时的分配原则是哪来哪去,我们的家乡相距很远,作为独女我是不可能远离家乡,追随别人而去的。自那后,我就刻意躲着他。
记得一次,我的火车票放在了笔记本里,结果走的时候发现没有了,那时是放寒假的日子,地上的雪积了很厚,路上也结了冰,我回宿舍去找,同位要陪我,我说一个人就行。虽然路子远因是在校园里,并没有觉得害怕,他大概是怕我着急吧,悄悄地出来赶上我,让我不要担心,可以先买站台票上火车后再补票,那时感觉很温暖,毕竟有人关心嘛。我们就那样静静地走着,谁也没说题外话。
临近毕业的那年,或许是大家都觉得相处的时日不多了,纷纷到大明湖、趵突泉游玩拍照,我也是喜欢拍照的人,与同学一起拍了很多照片,有的女同学就拿到教室去看,他看了我的照片,问我要一张,因为我不想给他希望,也不想留给他念想,就以照片都让同学们要走了为由,拒绝了他,没想到他问我要底片自己去冲洗,将了我一军,最后,只好把底板给了他。
这次相聚泉城的通讯录中,就有我的那幅老照片,因为我本人没有上传,那肯定是他发过去的。在他的心里,依然还存有我的影子。
但我们是与恋爱擦边而过的,那是因为我自己的坚持,我不想投入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我的恋爱观是,要爱就把感情投入,不爱就不给自己也不给别人机会,免得受相思的煎熬。
毕业分别的那几日,我们的心里都很复杂,有即将奔赴岗位的欣喜,也有离别的愁绪,因为地域的距离,毕业后有的很难想见,很少一部分的恋人抱头痛哭,各自东西。
那晚,我在送早走的一批同学,他也来了,在黑暗中他来到我身旁,似乎想说什么,我躲开了,既然要分别了,也就不再说了吧,免得毕业后各自回到故乡,心里还有一份放不下的牵挂,那样的牵挂或许还能影响到各自的婚姻幸福,既然没爱,那就永远不要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免得成为一种情感的负担。
现在想来我还是很佩服自己的,那么小的年龄竟然有那么好的定力,并且一直延续下来,知道哪些是可以接受的,哪些必须是要远离的。
记得新东方的校长俞敏洪说过一段话:在大学里只要你喜欢一个女同学,就要勇敢地去追,追不上也没关系,很多年后,在岁月回望的时候,她的心里会记起你,泛起一些甜蜜,这就足够了。是的,我想,就是这样,虽然辉没有追到我,可我回忆的片段里还是记起他的一些好来。
晚宴的时候,按照名单我们分在一桌,我们相邻而坐,当我喝了一些酒后热得微微汗意,拿餐巾纸扇的时候,他拿起照片为我扇风,我怕同学笑我,被我笑着婉拒了,那晚他喝了很多酒,同学劝他少喝点儿,他拿起酒杯又一饮而下,我没有劝,如果酒能浇愁,那就让他喝吧。
暮然回首,那人的音容笑貌已非昨日,暮然回首,那人已不是我心中想见的人,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秋雾暮霭处,回首的那一刻,苍老的身形映入我的眼帘,那不是我所喜欢的也不属于我,可还是有一种失落,为曾经的青春岁月,为曾经的真诚友爱,为那消失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