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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梦云和安娜坐在学校钟楼前的草坪上吃午餐。
安娜回到香港后总是喉咙痛,可能使空气污染不能适应,找工作又不容易还是回来读硕士学位。
梦云已经就地找到工作,安娜回来后一直鼓她“陪读”,她母亲给她留下的积蓄不多,她没有太大的兴趣。不知道为什么,一天,她想到那个毕业时给他拍照的马克,她决定和安娜一起继续读硕士,连她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她们正说着话,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出现,性情活跃的安娜
大喊了一声:“马克”云梦惊了一下,那人正在用一种深沉的目光注视着她,她俩连忙站起来,梦云的脸上泛起了红晕。三个人几乎同时想说“你们认识?”
安娜调皮地对梦云说:“这位是我父母尊贵的客人。” 然后转向马克。
“那么久没有音讯,回国了吗?”
“是,我毕业后回去了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两个月前回来了,现在已经在TT公司任职。”
“哗!中国的老板,读了两年的书又想到国外来当洋老板,你好厉害,快快请我吃饭。”
“好,好,明天星期六我去打高尔夫球,你们一起去吗?
”
“我们在练习场打过几回,还没有去过真正的球场上打球。”
“这样,
我们明天不去我的俱乐部,去公共球场,哪里有很多的初学者。”
善良的安娜平时总咋咋唬唬的但是从不愿意委屈了别人,说:“不行,不行,我们的水平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你会感到无聊的。”
“没有问题。”他做了一个大力水手的姿势,说:“锻炼身体,
那就后天上午8点春泉球场见。”
她俩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安娜说:“他的太太是个粗类拔萃的北京人,能干极了,我母亲在香港和他的太太合作,她太太在香港开了一间化妆品公司现在做的好旺,已经有四、五家分公司了,我父亲也帮过她们。哈哈,马克他在中国也都好劲。”
安娜的“香港国语”常常使得云梦要猜才能明白,今天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他们家是一山藏了两虎。
梦云说:“他的背影和我记忆中的父亲的背影一模一样。”
安娜笑着说:“你想老豆想疯了,他大你10多岁,生也生不出你啊。哎,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云梦的脸又红了,她只是说他象父亲,并没有说他是父亲。父亲多年来是她一直又思念又憎恨的人。
星期天的早上,天气晴朗,空气像被水洗过似的,透明、清新。云梦和安娜早早就找到了球场,球场的俱乐部在泉边,清冽的泉水可以清晰地看见水中的水草和游动的鱼儿,一些黑天鹅在水面上优雅、自在地飘游,泉边石缝里长出芦苇花在阳光下迎风摇弋。云梦看着几只长腿红顶鸟站在水边的石头上,她想它们怎么能长出如此幽兰幽兰的羽毛?如果有场晚间动物舞会,这可是一些高雅的角儿,她记得只有这个国家才有这种鸟。
“在想什么?”一个浑厚的男人的声音在问她,云梦回头,见马克正微笑着注视着她。他说:“以前这个城市的人就用这个泉的水,现在人口增长得太快已经改用西边水库的水了。”
“哗,马克,你那么精神啊!”刚换好高尔夫球鞋的安娜叫道。
云梦打量着马克,他穿了件纯白的翻领体恤,米色熨烫整齐的长裤,背着一套名牌的球杆,1米85的高个,真够精神的抖擞的。
公立的球场排队的人很多,马克象给学生上课似的给他们俩讲上场的打球规则。一个高大当地的土著人,正在安排四人一组发球,当他走到他们身边时是乎已经感觉到这里有两个初学者,于是说“让我加入你们的行列,好吗?不过我要请4个小时的假。”他们顿时就领会了他的善良和幽默。
马克发球,一杆挥下,小白球呼呼生风地向远处飞去,整个简短的过程,潇洒、利落、漂亮。
马克指导安娜发球,安娜却生生地闭上眼睛一挥杆,打空了,安娜做了个鬼脸,再挥杆,球总算出去了,安娜好高兴。
梦云环视了一下周围,那些排队等候发球的人都在注视着她,她越发心慌,马克走近她,她直盯盯地看着马克,好像求救似的,马克走到她身边,轻轻地对她说:“看球,别看我。”
她定了定神,挥动球杆,球打得不远,但还是直直地飞了出去。
三人高兴地继续向前走,因为是第一次上场所以她俩打得特别慢,幸亏那个安排发球的人帮了他们一把,否则四个人就打得更慢了。她俩早就想去球场打球,可不知规则所以迟迟不敢下场,现在能有人领着实在是件令人兴奋的事。云梦有种前所没有的安全感。
打达到了第5个洞,这个洞的标准杆是3杆,旁边有条通往泉水的小河,水里有些球是人们打不准入下去的。马克打3杆球就进洞去了。马克很快发现打了7,8杆才能上果岭的两位小姐少了一个。
云梦在河边的草丛里救起一只受伤的七彩鸟,安娜嘀咕道:
“
这人,是打球?还是当兽医?”她对马克说:“她很善良,别看她生那么高,有时还象个小孩,可怜的小孩,又斯文又靓,可是她已经是孤儿了。”
“是吗?”其实马克是乎在第一次见到云梦时已经察觉到了点什么。
马克用怜爱目光看着正在抚摸着七彩鸟云梦,然后对安娜说:“你犯一次规,帮她把球推进洞吧。”
打完18个洞时,二位小姐已经精疲力尽了,马克说:“走,去第19个洞。”
“哎!”两人几乎同时叫起来。“哪有第十九个洞?”
马克笑了起来,说:“这个国家打球的人都喜欢把餐厅叫第十九个洞。看把你们吓得的。”
马克带她们去了一家在海边的海鲜餐厅,餐厅设计得像水族馆一样,安娜来了该国好几年第一
次吃到那么好鲜美的海鲜。
安娜对马克说:“马克,你可真会生活,是新来的中国投资移民开的餐厅吧,他们来了我们就有口福了。”
云梦在一边抿着嘴笑。
马克突然站起来和另外一桌的一位中年人打招呼,那人走了过来,说是他在等待他的客人,那人和马克寒暄了几句后,又和两个女孩搭讪,安娜是见人就熟的那种人很快和他聊上了,他的目光不时地看作梦云。梦云一句话也没说。
那人走开后,安娜说:“那人一定是投资移民过来的,他还不会说英语,他可能很有钱,他有没有老婆呢?有几个?他....”安娜还在说,梦云已经笑得不行,说:“你真像老巫婆在算命。”马克也被他们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