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专家解读陈琳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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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琳走了,她选择了用自杀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依然还年轻的生命,这让我们都感到一种惋惜。
越关注别人,越搞不懂,我们仿佛走进了层层迷雾。感情、感觉、感受...这些内在的东西本来就是模糊的。我们很难准确表达自己,却执着地认为别人应该能清楚地表达他们自己。或许,转为了解自己的内心,可以明白他的柔情。我的柔情,你可以不懂,只要明白你自己的就好。
著名心理专家武志红在他的博客里发表了一篇哀悼陈琳的文章,对于她的死做了心理的解读,下面就转载这篇文章,让我们看看心理专家是如何解读陈琳的。
我的柔情,你不必懂——悼陈琳(转载)
原文:/武志红
10月31日,歌手陈琳跳楼自杀。从网上看到这一消息时,我那一刹那忍不住有眼泪落下来,而耳边也响起她熟悉的歌声《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
有这样的反应,或许原因是,陈琳是我唯一有近距离接触的歌星。那是在北京大学读本科的时候,一天陈琳来学校演出,我既未听过她的歌,也不了解她这个人,只是正好那天想放松一下,于是去了北大的大讲堂去听她的演唱会,这也是我到现在为止听过的唯一一场演唱会。
这场演唱会,对陈琳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灾难。演唱会一开始,陈琳可能是为了与现场的学生们拉近距离,于是问,你们有多少四川老乡啊?有一些学生举手并欢呼,陈琳很高兴,又连续说了多句关于四川的事。但四川的学生毕竟只是听众中的一小部分,当陈琳只是和四川老乡拉近乎时,惹得其他学生不高兴了,开始有人嘘她。
嘘,多年以来一直是北大的传统,不知道现在这个糟糕的传统是否还在。不管是多大牌,只要有一些表现不大对劲的地方,北大学生就会嘘,对歌星影星如此,对教授学者如此,对政府官员也一样。
但显然陈琳完全没料到这一点,至少她没想到自己会被嘘。听到嘘声后,她非常受伤地问: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
本来只是很少的嘘声,但当陈琳这样问后,嘘声一下子多了很多倍。陈琳更受伤,用更大的声音问: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那一瞬间,她的神情看上去非常委屈,眼泪也落了下来。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有点记不很清楚了,但陈琳应该是仍按计划走完了演唱会的程序,其中肯定还唱了她最脍炙人口的歌曲《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
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
我给你爱你总是是说不
难道我让你真的痛苦
哪一种情用不着付出
如果你爱就爱得清楚
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
我无法把你看得清楚
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
感觉进入了层层迷雾
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
雾中的梦想不是归宿
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
我等待着那最后孤独
这首歌,现在看来,很像是她一生的写照,10月31日,是她前夫沈永革的生日。沈永革在哀悼陈琳时说,要想知道他们的感情不必多问,听陈琳的歌声就可以了。
他还说,这一天不仅是他的生日,也是他和陈琳的公司的盛大聚会,是“以生日的名义聚会的一天”。选择在这样的一天走向“那最后孤独”,陈琳显然会有她的意思。对此,沈永革说,“可能陈琳很想跟大家永远分享这份快乐。”
这首歌,也是她在北大那一场演唱会的写照。要理解这一点,只需将这首歌的歌词改成《我的柔情你永远不懂》的话。那一晚,那些嘘她的学生,显然是不懂她的柔情。她或许以为,她正在用一切努力和听众拉近距离,但她的这份努力听众却不领情,这伤害了她,令她无比委屈。
这首歌,和在北大的那一次演唱会,都显示陈琳的一个特点:她非常关注别人,也非常关注别人怎么看自己,但她越是关注别人,就越搞不懂别人。
这看似是一个悖论,但其实是一个普遍现象。任何一个人,假若只是一味关注别人,而失去了对自己的关注,失去了和自己内在的联系,就不可能会很好地理解别人。
我是1992年考上了北京大学本科,之后一直到研究生三年级期间,我不断地重复一种经历:和人聊天,对方听说我是学心理学的,立即会问:“你是学心理学的啊,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就好像是,大家无形中有一个习惯性认识:学心理学这样的东西,就是为了了解别人。
了解别人,这的确该是我们无数人一个重要的目标吧。我们绝大多数人都过于关注别人,都紧张别人怎么看自己,如果能很快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那么不仅可以满足对方需求令对方更喜欢自己,还可以利用对方防范对方,等等。
但是,很有意思的是,研究生三年级结束时,我为期两年的抑郁症好了,而从此以后,很少有人再问我,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这是一个微妙的心理事件。或许,以前我心中一样紧张,比较关注别人,所以别人会向我发出一个信号——你了解不了我。但是,通过那两年的抑郁症,我很深地明白一个道理,学心理学,首先是为了了解自己,除非你能了解自己,否则不可能了解别人。所以,可能从此后,我很少发出“我很紧张你”的信号,于是别人也很少问我这个问题了。
再看《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这首歌的歌词,会看到陈琳极其关注别人,但她很难弄懂别人的想法,这让她很痛苦,于是喊出“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当无法把对方的感情弄懂时,她“感觉进入了层层迷雾”,而她不喜欢迷雾,不喜欢模糊的感觉,如果这种状态一直这样下去,她宁愿“等待着那最后孤独”。
感情,感觉,感受等等内在的东西,本来就是模糊的,只有当我们沉入它们其中,我们才能很好地表达它们。但是,我们自己会知道这不容易,这很难,但奇怪的是,我们反而会认为,别人应该对他的感觉很清楚,他们应该清楚地把他们的意思让自己明白。
这必然会遭遇种种挫折,甚至可以说,这是大多数人主要的痛苦之源。
若想解脱这种痛苦,就需要转变方向,将本来想了解别人的向外的方向,转变成想了解自己的向内的方向。做到这一点后,或许就会明白,你的柔情我可以懂也可以不懂,我的柔情你可以懂也可以不懂,但不管你懂不懂,我就是喜欢这么做,我就是喜欢这样爱你,这是我的选择。
回忆陈琳在北大的演唱会时,我还频频想起另一个画面。那是1996年,陈琳在北大后的一年或两年,我参加一个活动,从全国22个省的希望工程捐助生中挑选3个孩子,最后送去参加美国亚特兰大奥运会火炬接力。一次,我们举行一个活动,让孩子们唱歌,那22个孩子中很多人多才多艺,优美的歌声不断响起,听众的掌声也不断随之响起。
一个来自贵州的11岁小男孩上台了,他唱《我们的大中国》,歌声响亮,但跑调极其厉害且古怪,还带着乡音,所以我们都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这个小男孩根本不管周围人的反应,他面不变色,仍然用他那古怪的调子一直大声地唱下去,好像周围人的笑声根本不存在,而且这首歌的一些歌词要重复几次,而他每次重复时都很自然。
慢慢的,周围人的笑声都淡下来,消失了。等这个小男孩完整地唱完这首歌后,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比给以前任何一个孩子的都多。
假若有天堂,我相信天堂里没有嘘声。
假若死后还能歌唱,我想,或许陈琳可以像这个小男孩这样唱歌,那歌声,首先是唱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