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父亲交出高考答卷
(2013-06-13 07:3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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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我与小崽子的成长 |
那些年他们这样当父母（七）
一年一度的高考总算过去了，随便点开一些网站就能看到今年高考众生相：一个湖南的女孩儿，高考结束后方知道父亲病故；一位七十二岁的老人家跪在地上为外孙高考进行祈祷；一名四川的家长为自己孩子高考的事伤心落泪……看着，看着，忽然一番别样的滋味在心头升起，如果我是那位湖南女孩儿，我的父亲会如何做呢？他一定会告诉我他的病情，让孩子自己选择是守在父亲的病床前还是去参加高考。因为在他的眼里，亲情，生命比高考重要！如果我的父亲是那位老人家，他会希望孩子有一个好的临场发挥，但决不会跪在地上那样祈祷；因为在他的眼里，那个祈祷者应该是外孙自己，那是他的生活，是他要面对的一切，作为老人无需越俎代庖！如果我的父亲是那位四川的家长，他绝不会为了自己孩子考高之事那般伤心落泪，因为他知道那是孩子需要经历之事，家长的苦心、家长的辛苦、家长的种种不容易都会变成孩子的压力、……高考在即需要的是孩子自己面对与挺住，不给孩子施压才是一位好父亲！
别以为，我站着说话不腰痛；别以为，我所说的一切不过是我父亲的一些空想理论，事到自己头上谁也不会真的那样淡定；别以为，那是我对我父亲的癔想与猜测，实事绝不会如此。我的回答是：“不！我的父亲绝对是一位说到做到之人。他可经历了我与我的女儿两代人的高考！”就让我写写当年我参加高考时，我父亲的行为吧：
我参加高考时与今年北京的考生们有着相似的经历。
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高考的时间为七月的七、八、九三天，正是北京炎热多雨的时节。因为高考前已与家人说好，我无需送考，早上起床，吃了早餐，拿上考试用具，全无异样地独自出了家门，骑上自行车直奔考场而去。离开家没多远，天色骤变，一片漆黑，昼夜瞬间转换，坏了，要下暴雨，可我没有带雨伞，也没拿雨披，完了，这场雨是挨定了！豆大的雨点儿纷纷落下，转眼真变成倾盆雨柱，为了赶考，我没有避雨，一直在雨中骑行，自己身边也不乏与我一样的考生们，大家低着头猛骑，都为早点赶到考场……
到达考场时，我全身上下已淋透，雨水顺着发辫在肩头开辟出两条小溪，赶紧跑到考场外的门廊下避雨，攥甩头发，揪拧衣服、裤角，想让雨水快些干。也就这么会儿功夫，那雨竟然停了，天空挂起夏日的太阳，好在大雨过后，七月份的炎热暂时被压了下去，清凉犹在，小风吹来，身上有的竟然是微微的寒意。我就这样一身突湿地走进考场……等我上午考完，走出考场时，身上的衣服已全被晤干，还有些潮湿，那是汗透的地方！
几年之后，一次无意间与父亲聊到这件事。
我自鸣得意地说：“我那时就没让爸爸、妈妈送。不像现在的孩子这么没用，这么娇气。”
父亲望着我那一脸的得意，说：“送你去参加考试，是爸爸、妈妈的想法，我们送你平安去考场，心里才放心。你要理解爸爸、妈妈的心理。”
“理解，理解。不过你们不是也没有送我嘛！”
“谁说的！我送你了，你不知道。”
“不知道？”
“我悄悄地跟在你的身后送你的。”
“不可能，咱家就一辆自行车，我骑着去了考场，您怎样跟着送我呀？”
“难道我不会向别人借吗？我早就借好车了，就是为了送你。又不被你发现。”
“那天下大雨，您也挨淋了？”
“没有。”
“您怎么会没挨淋？”
“我带雨具了。”
“？”
“！”
就这样你来我往，我了解到当年父亲的行踪：爸爸知道我不让送考，他了解我，知道在我看来，让人送考是没长大的表现，我要证明自己已是大人，无需别人送考，这是我自己的考试，是我自己的事，我要自己做主！父亲选择尊重我的决定。可他也要对自己的内心有一个交待，便提前向同事借了一辆自行车。等我出发后，远远地骑着车子跟着我。出门前，父亲担心下雨，便拿上了雨具，天色骤变，他原本想赶上前来给我雨具，可瞬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认为高考考的不只是成绩，重要的是人生，人生要经历的就是风雨，就是孩子面对风雨的能力，一次大雨都不能面对，都需要父亲呵护的孩子没有出息，就算考出好成绩，走到社会上也是一棵弱苗儿……就这样，父亲硬是看着我全身淋得突湿独自冲进考场，却躲在附近默不作声！
“您就不担心这场大雨把我给淋病了，无法参加后面的考试？”
“担心，但我认为你的身体没那么脆弱，一场盛夏时节的大雨不会让你生病。”
“您就这么自信？”
“奇，你要记住！从小爸爸就要你锻炼身体，为的是什么？就是要你有一个强健的体魄！一个人没有一个好的身体，学习成绩再好也无用。如果你这么场雨就淋病了，只说明这几年我这个爸爸白当了！”
是呀，没错，从上学以来，父亲对我与哥哥的身体锻炼看得很重，我从小身体就弱，是个小药罐子，一直不能离药，为此父亲更加用心，不是仔细呵护，而是想尽一切办法与我一起锻炼身体，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我上小学三年级时就参加了校田径队，从此一直是学校跳高队的选手。自那以后我的身体真的好起来了，再也不是一棵小弱苗苗。在田径队里，我学得野呼呼的，跟个男孩子似的，淋这么场雨当然不算什么。
“您就不怕因为这场大雨影响我高考时的临场发挥？”
“如果一场大雨就把你的高考成绩给淋没了，只能说，那些成绩不属于你，没有这场大雨，你还会遇到别的事把这不是你的成绩给丢光！”
……
“您就没有因为自己这么硬的肠后悔过？”
“我为什么要后悔？父母心肠不硬些孩子长不大，也成长不好！应该关爱孩子的时候关爱，应该放手时就要放手。子孙自有子孙福，不为子孙当马牛，这是老辈人传下来的文化，不是爸爸心肠硬，而是爸爸为你好！再说，我回来就让妈妈给你煮了红糖姜汤水……”
红糖姜汤水这事儿我一点儿也记不得了，也许是因为我最讨厌这东东，所以没把它放在心上，只记得自己淋得突湿冲入高考考场的“壮举”，一直为自己这个壮举而自豪。如果不是父亲当时忍住没有给我送雨具，我也不会有这般自豪；不会对自己参加高考的这段经历有这么清晰的记忆；不会在自己当母亲后，对待自己的女儿这般放手与放心……
现在想想，当年不只是我自己参加了高考，而是我与父亲一起参加高考，我考的是自己前几年的学习成绩，父亲考的则是他对我的教育结果。他始终认为，高考不重要，成绩不重要，知识也没有那么重要。人最重要的就是面对困难的能力与自身的努力。当年我的表现应该还算让父亲满意，我没有娇呼呼地回家抱怨淋雨之事，也没有找父母的事儿认为他们对自己不够关心，更没有因为淋雨而大病一场，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只不过就是经历了一场风雨而已。
我很感谢父亲！感谢他尊重我的选择，对我放手！感谢他按奈住自己爱女之心，让我独自面对！感谢他对我的培养，让我可以顺利长大！感谢他给我的一切的一切！谢谢爸爸！我爱您！我以此文献给您，我的父亲，祝您父亲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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