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如果有人称呼中国是支那,势必会引起中国人的强烈反对,认为他侮辱了中国。支那一词怎么会变成对中国的侮辱称呼?
在很长一段时间,周边国家是以支那来称呼中国,而且是个尊称。
古代中国非常强大,随着瓷器丝绸销往全世界,大秦的名字也就闻名中外了,其中与印度的联系非常广泛。那时古代印度人称呼中国为chin,实际来讲就是秦的谐音。后来又在后面加了一个字母“a”,变成了china,如果后面的“a”发音轻一些,这个音也就是秦的发音。
这个词流传广泛,比如说同为印欧语系的古罗马称中国为Sinoa,后来的英文中的China,和法文中的Chine,都是来自这个语源。支那、真那、震旦等词均为它的音译词。
印度的梵文佛经闻名全世界,当中国从印度引进梵文佛经以后,要把佛经译为汉文,于是高僧按照音译把china就翻译成“支那”。
唐朝僧人希麟在其《续一切经音义》中有这么一段解释:
“支那国,或云真那,或云震旦,亦云摩诃支那,皆梵语轻重也。旧翻为汉国,或云即大唐国,也或翻大夏国,又云思惟国——谓此国人多有智略能思惟故,皆义翻也。”
玄奘在《大唐西域记》就有一段记载:“王曰:‘大唐国在何方?经途所宣,去斯远近?’对曰:‘当此东北数万余里,印度所谓摩诃至那国是也。’”
唐玄宗诗作《题梵书》中也用了“支那”一词:
鹤立蛇形势未休,
五天文字鬼神愁。
支那弟子无言语,
穿耳胡僧笑点头。
后来的历代中国官府,也每每以支那自称。请看下面这幅清末历史教材截图:

在明治维新之前很少有日本人用“支那”一词称呼中国,日本书中常见的中国称谓乃是“汉”、“汉土”、“唐土”、“中土”、“中国”或者以相应朝代的名称称呼中国,如隋等。
不过,明治维新以后,日本人不忿叫我国做“居四夷之中”的中国,为了培养大和民族的优越感,一改长期以来对中国的称呼(chugoku),而改用“支那”。
日本政治家新井白石作《采览异言》一书,在该书中,他将西方国家关于“China”的读音,标以片假名(チィナ),并在左下角附以“支那”两个小号字。此举,成为日本地图史上以“支那”标称中国的开端。
1912年中华民国成立,当时的日本最早承认这个新生国家,他们一直就在保护并资助孙中山等革命党人。支那人推翻满清成立了共和国,日本政府就给刚刚组建的广州孙中山临时政府打来了一封电报,宣布承认中华民国。但是他们发来的汉文电报的抬头却是“大支那共和国临时政府”。 他们认为对新政府用支那是敬辞,而对于满清,日本人称清国。
但这边回了一个照会过去,说请日本政府以后不要称我国为支那,就叫中华民国。
日本人在随后的对华称呼中,就采用双重标准——针对中国的正式外交文书称中华民国,其他情况下还称支那。

其实,近代中国很多反清志士和革命人物先进人士,都是自称“支那人”的。章太炎先生在日本流亡期间,遇有人问及“先生是清国哪省人”,他大义凛然地回道:“余乃支那人,非清国人。”康有为女儿康同壁早年还曾写过一首豪情万丈的诗作:
舍卫山河历劫尘,
历金环殿数三巡,
若论女士西游者,
我是支那第一人。
孙中山1914年给日本首相大隈重信伯爵的密函,凡涉及中国处都称支那,信中包含对支政策、支那革命党、支那国民、支那人等说法共计34处。

日本人非常仰慕中国文化(尤其是盛唐文化),因此他们一开始尊称中国为支那,可谓顺理成章。但后来发生了一些变化,主要是两国交战期间,日本人仍然称中国为支那。
甲午战争中清政府失败后,“支那”一词在日本开始带上了战胜者对于失败者的轻蔑的色彩。1913年根据驻华公使的提议商定,日本政府今后均以“支那”呼称中国。
比如他们称1937年到1945年的那场全面战争为“日支战争”,称华北为“北支”等等。这样一来,“支那”二字,似乎就从尊称异化成了蔑称。
1930年,国民政府外交部态度明确的表明,今后凡载有“支那”二字的日本公文一律拒收。1946年6月, 中国派代表团到日本,用“命令”的方式通知日本外务省,今后不许日本再用“支那”一词称中国。同年6月6日和7月3日,日本外部和文部分别向日本各大报刊、出版社和大学,发出避免使用“支那”的正式文件,规定:“今后不必细问根由,一律不得使用该国(指中国)所憎恶之名称”。
至此,世界各国不再以支那称呼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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