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象”的意象密码

郑千山

我与边八哥（王正聪）相识较晚，在一次文友聚会上相识，至今大约也就两年时间。我知道他是一位资深的媒体人，也是一位写有多部著作的作家，长期生活在西双版纳。不久，他给我寄来了好几本书，有小说，有诗集，有散文集，如《莽莽雨林，柔柔傣乡》《晴耕雨读》《泥塘》《神象的儿女们》等等。我发觉，在他的作品中，从西双版纳雨林中出现的“象”，是他作品中很醒目的一个意象。

年前在我刚刚出版的一本文史随笔诗联集《千山说荟》的阅读分享会上，我碰到了边八哥和著名资深记者刘祖武先生，经过交谈得知，他们是师生关系，祖武先生告诉我，还在大学读书期间，边八哥就开始创作了，这一写就是几十年，他是新闻界与文学界的双栖文化人。这样的经历与我相似，我与他无形间增加了几分亲近感。

我对于佛教文化有所了解，说到版纳的南传佛教文化，“龙象”正是一种庄严的象征。长期生活在版纳，这“龙象”文化一定对边八哥产生过熏沐。虽然于“龙”而言，不见实体，但“象”确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热带雨林具象，所以几乎在八哥的所有写作中，“象”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意象。我对八哥说：你选择“象”作为你创作的意象很有意义，这里有生态保护、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等等多重意义。历史上的亚洲大象曾经生活在河南等中原一带，后来随着历史的变迁，它们一路向南，最后基本生活在了包括西双版纳在内的北回归线东南亚一带，中原已找不到它们的踪迹。这可否看成是一种文化从中心走向边缘的南迁呢？几十年前以拍摄《捕象记》为代表的行为，弄不好会让大象进一步南迁甚至成为濒危物种，而前年版纳“断鼻族群”的一路向北，是否又象征以保护生物多样性为代表的和谐理念、文化主题重新“返魅”呢？

日前，边八哥刚刚出版了一本新诗集《神象出没》，这是又一部以版纳象群为主角的长篇叙事诗。诗集的主题十分鲜明，描写人与象、象与人、人象冲突、人象和谐以及人象之间的未了情，这里有文学的生态观、傣族的民风民俗，也有对雨林保护、生物多样性保护、生态与现代城市发展等等重要话题的叩问与思考。6月18日，围绕《神象出没》，余平、张永权、刘祖武、杨红昆、周佳、张凌、叶浅韵……一群文友、文艺批评家围坐一隅，探讨由“象”引发的诸多话题，有对生态文学的回望、思考，有对诗歌创作主题和技法的评述，更多的是对边八哥立足版纳，以“象”为对象不断坚持创作并展示成果的肯定，虽然有人认为，其创作手法不免显得陈旧和老套，但主题先行，坚持自己创作理念并不断前行，边八哥是“象”体裁创作领域重要的拓荒者之一。

“象来象往”“象往的地方”让大象以及西双版纳一度成为举世瞩目的热词，我祈望，这热词的后面，是更多的人们以及创作者，对“象”意象密码的深切关注，生态文明的理念永远萦绕于我们每一个人的身边。

2023年6月20日

（刊《云南日报》“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