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遇到了我初中时一个宿舍的学友。那是79年，我上初一，他上初二。他们那一届是第一批恢复全市招生。北京市第九中学是市重点，但生源大部分来自石景山。当时学校条件很差，我们二三十人住在一个大教室里，冬天没暖气，学校又怕中煤气，就自己改造了个土暖气。没有暖气片，就用几根粗水管固定在墙上，夜里还是很冷的。我记得当时我们的伙食费是每月7块钱，没什么油水，活动量大又长身体，老饿。每到上午第四节课时，就开始躁动：盼着下课铃。有的老师拖堂，那真是恨死了。老师一宣布下课，大家飞奔奔食堂。那时是桌餐，一桌十人，两个铝盆，每天换人值日：负责打饭分饭。有的人等不及，从别的桌抢把勺自己就盛，慢慢变成了饭一打回来就抢。我记得有一次，值日的打回饭来，居然每人都拿了一把勺，只有值日的没勺，大家都挥舞着勺子抢饭，眼看剩不下了，他也急眼了，突然向饭盆里吐了口痰，立马儿全住手了。结果是半盆饭扔在那没人吃了。中午吃了饭大家回宿舍午休，最喜欢听评书。那时候收音机是稀罕物，全宿舍就一两台，大家围在一起听刘兰芳讲《岳飞传》，觉得真好听。晚上定点要熄灯，老师检查。但大家都是十二三岁的孩子，正是爱闹的年龄，经常熄了灯聊聊天，搞点小动作。我的这位室友就因为熄灯后打了个怪异的喷嚏，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被老师发现，停了一周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