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莫问人归处

文/海棠依旧

    随着季节的迁徙，秋天也在慢慢走远，远到视线之外，只留下怀念，怀念有这么一个秋天。

    那天，穿过一片树林，似乎没有遐想什么，眼睛只是盯住了秋天那张憔悴的脸——黄苍苍的让人不免有些怅然。我痴痴地望着，仍是没有遐想，只在一阵秋风走过时，才惊了我的视线，扰了呆滞的思线，我感到了秋天里的无限离伤—— 一片、两片，片片都是离人的泪眼。向前走着，慢慢地，迎着秋色，迎着秋殇……唰、唰……当这种声音在耳边响起时，我感觉一种物体被踩在脚下，俯首而寻时，眼前的草地满是黄叶铺积，仅是几秒的时间，一切都安排的这样伏贴，是轮回前的一次庄重告别么？

    不忍细读这满地的忧伤，而是把眼睛投向了远天，那湛蓝的天空，似谁的神情，安静又淡然？“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寒烟翠？烟？烟似飘零，身如萍，一朝殁在红尘中，红尘消磨人无数，惟剩伊人听箫声。“他们都走了，就在这个秋天。”这句话是今天我应该想的、念的，唉！这个秋季飘落的何止是这些树叶呢？

    她走了。一位可怜的女人。在她的故事里，上帝就是一个偏心的老人，给她一个女儿之身，却收回了所有妩媚，没有女儿家的丽质天成，她也就没有了婚姻，没有了孩子，没有了完整的一份人生，以后的岁月里，谁会在她的墓前切切地焚香祈愿？生命易折，今天或许明天，一别可能永远，只是年轻的归去，让人懂得红尘易变！

    她走了，他也走了。说起他，我好像已记不太清他的长相了，只能隐约想起一个影子，忽远忽近地模糊呈现。我的记性相当不好，这是让我最脸红的地方，许多人都是一眨眼就忘了，对于他，我却永远记得住他的名字，因为他赖去了我的一本书，在那个曾经年少的时光里。许多次，听到别人谈论他的事情时，我总要插上一句：他借我的书还没有还呢！起初，自己很怪他，认为世上再也找不出像他这样坏的人，霸占了别人的东西，还装作不知道。后来，那本书依然没有索回，时间长了，岁月中的分分秒秒硬是把我的倔强给磨没，只剩下了埋怨：活该！谁让你当着他的面看书呢！

     一直来，我没有仔细算过时间，时间也未亏待过我，在我的感觉里，大家过得都很好，好的亦如我风平浪静；直到，听到了他的死讯，我才发现，别离无时不在，眼泪无时不在。好像刚刚才过去啊，昨天，他还拿着书敲诈我买食物给他；昨天，我还生气地说他：讨厌。怎个一转眼，天黑了又亮了，他就走远了？此时，我在心里说：还好我没有要回那本书，不然，我会是怎样的如此不安？

    红尘莫问人归去。人来自哪里又走向何处？我们想问个明白，可永远也不会明白。红尘中，我们遇到了太多的人，有喜欢的，有讨厌的，有一面之缘可以永远的，也有永远相守都不喜欢的。这些人，你曾想起过么？想过他们的容貌变了没有？想过他们的生活安好没有？我说，我想过，常常在想。

    红尘中不管你遇到了谁，那里面也是一份情缘，不在意有没有故事，只要彼此知道，这就已经足矣！如果，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某个人，而你的确非常想念，也因这种感觉，你会常有遗憾，常有失落之感；但你不要忧伤，这时，你可以尽情地去想念，但请不要想她的苍老，也不要想她是否离去，想就想你们初见的那一天，她是那么地调皮可爱，你是那样的笑意盎然，在你的心里，她依旧是春天，依旧是红颜，依旧是那么的妙不可言！

                                               2007-1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