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争夺奥运出线权的艰难征战

南下韶关，备战奥运

三月二十三日上午，在训练局办公室足球队向程子华、袁伟民、李富荣及年维泗等有关领导同志作了访问巴西归来的汇报。年维泗同志指定了这样的汇报程序：肖笃寅同志讲访巴概况，胡之刚同志讲收获与问题，最后一部分是高丰文做下段安排汇报。

    汇报会上，几位领导都讲了话。这些讲话从不同角度着重讲了赴巴西学习不要采取形式主义，要实事求是，并对学习成果和队伍表现给予了充分肯定。

    袁伟民副主任讲：“你们去巴西的目的是学习，总的看反映不错。”他还指出：“不要对两个月的学习有什么幻想，飞跃，不可能！”

    “你们对困难要有充分估计和准备，不管对强队、弱队都要有充分准备，有备才能无患，心理状态要调整好，要承担压力……”

    程老语重心长地从历史前人的教训，抓住了典型事件对我们进行了教育，同时也要求我们治队要严，指出“强将手下无弱兵”的道理。他还指示我们要很好的学习巴西教练管队的严肃认真的态度，要下决心取得奥运会出线权，并以袁伟民带女排时的经验来告诫我们。

    年指导的讲话从衣食住行、训练比赛、观摩调研等方面提示我们注意要解决的问题。我不能忘记年指导与我进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他坦率地指明了一些问题，详细地询问队内情况，也肯定了我们的一些好的建议。年指导说：“你们搞好了，我也好过了，说明用人用对了。”又说道：“要抓住几个队员，小贾跟他讲清楚，要抓住，再不改就下决心。朱平不错，小柳也要抓住……李辉不起什么作用，可以放放，秦国荣不辞而别(去韶关前，自己跑回上海)，处理上可以稳妥些，责成他在队里检查，扣发奖金，如果他不去香港，可以打个报告，但准备补谁心中要有数。”

年指导肯定了我们把出发去香港的时间推迟一天的建议，认为提得好。当时我们主要从管理上考虑，所以提出晚去一天。

领导同志的讲话，对我们南下韶关备战奥运会预赛，无论在思想认识上或具体准备上，都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南下韶关，作奥运大赛前必不可少的训练准备，今天看来，作为“强化”和“封闭”式训练，也是再闯一条路子。事实证明，走出繁华的闹市进入幽静的训练场所的训练方法，已为许多兄弟队所采用。

我们在韶关做了赛前的最后准备。分析分组形势，我队在香港队与菲律宾队之战以后才对菲比赛，因而我们有了机动权，同香港队的比赛，我队先客后主，最后一役在广州迎战香港队以决定小组比赛的最后出线权，这安排本身在某些程度上使我们从紧张的束缚之中有了自我解脱的余地。

探“敌情”

    三月三十日香港队抵沪与上海队进行了每年一度的“沪港杯”赛，由于事先预想到的原因我未能前往观战。在我看来，值此中港大战前夕，有“小诸葛”之称的港队教头郭家明先生不会和盘托出自己的实力，“兵不厌诈”炎黄子孙谁人不晓？虽然我没去上海，但录像我是看了的，其结果上海队以四比一获胜。当有的记者问我为什么不去观摩时，我一笑答之：“你相信是真实的吗？”当然，我们应该看到产生这样结果的原因一是实力上，他们虽未能全力以赴，但实力不会超过上海队；二是心理上，在郭家明看来，上海队可以胜我四个球，你们国家队该不会低于上海队吧！这是要让我队感到压力。依我看大可不必，胜者一球未必不好，其结果是等值的。

获“敌情”，须入“虎穴”。四月一日，我受命启程，只身先行到广州，然后去香港观摩香港队与菲律宾队的首场比赛。

四月二日，乘上广州至九龙直通车，于中午抵港。顿时一个惊人的场面出现在我面前，这场面之大远远超出了我的想像和准备：众多手持话筒与相机的记者，蜂拥而至，闪光灯不停地闪，不停地追问：“你看了港队与上海队比赛吗”？“你怎么看待这场比赛”?“中国队近况怎样”?等等。连珠炮式的发问，如果没有一些“涉世”的经验，恐怕也得耽搁在这笔锋舌剑之下。为此，我是抱定一个宗旨：“任你如何发问，我是装聋作哑”，一一婉拒，少惹是非为是。

四月三日晚，在香港大球场观看了香港对菲律宾的比赛，自然在台上看球也不得“安宁”。经新华社老许同志同意，我拒绝了电视台的采访。后来得知，他们在报道中说，中国队教练拒绝采访是“缺少人情味”，等等。唉！有什么办法，反正我们都是新闻记者的“猎物”，入网入套，中靶了，是记者之所得，“逃掉了”，自然一无所获，有点怨声，也属正常。

新闻记者可以给你带来烦恼，也可以给你慰藉，为什么我们只能是被猎取的对象？为什么我们只能回答？我想我们也应该主动出击，转守为攻。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利用记者的渠道，广泛收集各方情况呢？在港之际，正是某报记者S先生向我透露，他认为：“香港队出场人员确是港队主力人选，表现比对上海队的好，但打法单调”，同时他又讲道：“对中国队他们(香港队)会收缩更快更大，打的更凶。战术上以反击为主：一点是左路快速下底，中路巴贝利跟进。他们身体情况不是很好。”

根据我的实际观察和收集到的情况夹分析，S先生的话基本上是符合实际情况说的。

首战告捷稳住军心

大战前夕的日日夜夜里，足球队的每个干部和教练都绷紧了每一根神经。他们深知自己身系着万千民众和球迷的心。北京的领导也时时关心着我们。此刻，一个作战方案的制订，都是集体智慧的结晶。

实际对菲、对港作战方案，在四月五日晚就已开始酝酿。在宣传报道上，对外发表谈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乃是“兵不厌诈”。而对内又须做到内外有别，对队员进行深入的思想动员，要求正确认识双方实力；即或我强菲弱，仍须全力以赴，真正认识对任何一队都不可有轻敌之意，稍一出错铸成千古恨的道理。同时，又不能“过火”，尤其对菲比赛，非但要取胜，而且必须争取在比分上与香港队相比能占优势，以利于小组出线。为此，我们号召全队上下，尤其是几位老队员要有积极求战的强烈欲望。

在议论中，基本上确定了对菲、港之战首先出场的基本人选，在这方面也取得了一致看法。对菲之战能体现“以老带新”的原则，即：杨宁、朱波、贾秀全、高升、唐尧东、池明华、麦超、李辉、秦国荣、段举、马林、柳海光等为主。对香港队则以张惠康、朱波、贾秀全、高升、麦超、唐尧东、朱平、段举、马林、柳海光等首先出场，以加强防守，消耗对方体力，下半时双方体力不支时，将两员攻击型老将李辉、秦国荣调上场力求取胜，如若不胜也无大碍，还可在广州一役一决雄雄。

大家还对队伍的管理要力求严格，取得了一致的看法。

四月六日，在对菲比赛前，我队与广东队作了最后一场比赛，这也是为大赛作准备的一部分，也是进一步检阅和自我完善的过程。在这里不妨回顾一下，每逢大赛前，广东队及其他兄弟队，对国家队的要求是有求必应，给予了实际可行的有效的支持！对此我们始终怀着深深的感激之情！

四月六日晚，年指导在召开干部会上，传达了袁伟民副主任的指示：“做最好的争取，做最困难的准备。”同时对教练工作也给予了充分肯定：“教练很辛苦，要做好工作，力求冲出去，有个好结果。”

接着年维泗同志做了如下发言：

“班子团结努力，对秦国荣的问题处理得好(未经请假擅自离队)，教育从严，处理从宽。同意高(丰文)说的，认识了错误，经济制裁也可从宽。”

“包括孟(宪武)方(纫秋)刘(光彪)在内，要出谋划策，最后拍板是高”。接着年指导又提出要求：“研究的对策对内不对外，对外不许讲，要接受以往的教训，也不要秋后算帐，现在都是队里的一员。要事先当诸葛亮，不当事后诸葛亮，大家当好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