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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谈谈顾翰《寿沈三白布衣》诗中的典故

(2019-05-20 21: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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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浮光掠影

谈谈顾翰《寿沈三白布衣》诗中的典故

道光壬午(1822),当沈复六十虚岁时,终于告老还乡,从如皋幕府回到故乡苏州,以作颐养之计。十一月二十二日为三白生日,令他欣慰的是,无锡顾翰及时送来一份贺寿大礼,即《寿沈三白布衣》诗。这是一首风格驰骋,感情奔放,变化多端的七古诗,整首诗换韵六次,且杂以五言、三言、九言句,更显得兴之所至、神出鬼没、无拘无束、酣畅淋漓,大有李太白《梦游天姥吟留别》之慨。          

关于顾翰的这首贺寿诗,本人虽亦尝多次阐释引用,不过大都流于泛述,而未涉及该诗的运典,这次就来谈谈诗中的典故,或许能启发“浮学”迷们更多的遐思吧?先引录顾翰《寿沈三白布衣》诗如下:

 

昔闻沈东老,家贫乐有馀。

床头千斛酒,架上万卷书。

我观三白翁,踪迹毋乃似。

无心慕荣利,不肯傍朝市。

当年曾作海外游,记随玉册封琉球。

风涛万里入吟卷,顿悟身世如浮沤。

人间得失等毫发,一意率真非放达。

桥边孺子呼进履,当代大臣来结袜。

偶因币聘来雉皋,十年幕府依青袍。

买山无赀去归隐,肠绕吴门千百遭。

吴阊门、虎阜寺,高道名僧日栖止。

期君结屋相往来,拊掌一笑林花开。

赠君以湘江绿筠之杖,饮君以幔亭紫霞之杯。

腰缠不羡扬州鹤,岁岁同看邓尉梅。

 

起首四句提到一个人“沈东老”,就大有来头。这出自苏东坡三首组诗的一个诗题:

《回先生过湖州东林沈氏,饮醉,以石榴皮书其家东老庵之壁云:“西邻已富忧不足,东老虽贫乐有馀。白酒酿来缘好客,黄金散尽为收书。”西蜀和仲,闻而次其韵三首,东老,沈氏之老自谓也,湖人因以名之,其子偕作诗,有可观者。》

苏轼的诗题看似有点长,和仲乃苏轼又字(三首和诗见后),但包含的内容却异乎寻常,盖“以石榴皮”书壁的“回先生”,异乎寻常也。《吕帝圣迹纪要·榴皮画壁》载其事云:

熙宁元年(宋神宗赵顼1068)八月十九日,湖州归安县沈思,隐于东林,因名东老,能酿十仙白酒。一日有客,自称回道人,长揖东老曰:“知君白酒新熟,愿求一醉。”公命之坐,徐观其目,碧色灿然,光彩射人。与之语,无不通究,知非尘埃中人也。因出与饮,自日中至暮,已饮数斗,殊无酒色。回曰:“久不游浙中,今为子有阴德,留诗赠子。”乃劈席上榴皮画字,题于庵壁云:“西邻已富忧不足,东老虽贫乐有馀。白酒酿来缘好客,黄金散尽为收书。”

按,苏东坡诗集有和诗三首。

世俗何知穷是病,神仙可学道之馀。

但知白酒留佳客,不问黄公觅素书。

 

符离道士晨兴际,华岳先生尸解馀。

忽见黄庭丹篆句,犹传青纸小朱书。

 

凄凉雨露三年后,仿佛尘埃数字馀,

至用榴皮缘底事,中书君岂不中书。

 

原来东坡诗题所称的“回先生”,即回道人吕仙吕洞宾也,吕字两口,回字亦两口,哑谜耳。此佳话颇为流传,直至比苏轼晚四十年出生的叶梦得在《避暑录话》中,也记载了此事,顺录下:

东林去吾山(时叶梦得隐居湖州卞山)东南五十馀里,沈氏世为著姓,元丰间有名思者字东老,家颇藏书,喜宾客。东林当钱塘往来之冲,故士大夫与游客胜士,闻其好事,必过之。东老亦应接不倦。尝有布袍青巾称回山人,风神亦高迈,与之饮,终日不醉。薄暮取食馀石榴皮书诗一绝壁间,曰:“西邻已富忧不足,东老虽贫乐有馀。白酒酿来缘好客,黄金散尽为收书。”即长揖出门,越石桥而去。追蹑之已不见,意其为吕洞宾也。当时名士多和其诗传于世,苏子瞻为杭州通判,亦和,用韩退之《毛颍传》事云:“至用榴皮缘底事,中书君岂不中书。”虽以纪实,意亦有在也。

 

前后两段记载,一说此事发生在“熙宁元年”,一说“元丰间”,相去十年(元丰元年为1078)。且不论孰是孰非,但问,苏轼又是哪一年“闻而次其韵三首”的呢?在与苏轼同时代且来往甚密的赵令畤所著《侯鲭录》一书中,已有记载:

熙宁中,有道士过沈东老饮酒,用石榴皮写诗于壁上,自称回山人。东老送出门,至石桥上,先渡头数十步,不知所在。或曰,即吕先生也。

七年,坡过景陵(今常州),见东老之子,能道其事,时东老已殁三年矣。坡为和其诗。

 

据此可知,苏轼是熙宁七年(1074),过常州时遇见东老之子沈偕,并被告知乃父已去世三年矣。不禁百感交集,于是“次其韵三首”,即所谓“凄凉雨露三年后”也。

说到这里,除了感慨,不妨顺便理一理苏轼三首和诗的典故。第一首似不难理解,“不问黄公觅素书”,黄公,即黄石公;《素书》,相传乃其所著一部奇书也。

第二首“符离道士晨兴际,华岳先生尸解馀。忽见黄庭丹篆句,犹传青纸小朱书。”其中却讲了两位道家仙祖的事迹,前者说宿州符离县天庆观道士宁玮,一日晨兴,有卖药道人至,即吕帝也。往来弥月,临别留诗曰:“肘传丹篆千年术,口诵黄庭两卷经。鹤观古坛松影里,悄无人迹户长扃。”(见《吕帝圣迹纪要·游天庆观》。后者所云“华岳先生”,即华山陈抟老祖,《宋史·陈抟传》载其事甚详。“犹传青纸小朱书”,似谓陈抟尸解仙去后,其留下的道家著述。

第三首前面已提及,似也不难理解,末句的“中书君岂不中书”,是苏轼借用了韩愈《毛颖传》的典故,意谓:吕道人以石榴皮书壁(而不用毛笔),难道中书君(毛笔)不中书(用)了吗?其言外之意,正如叶梦得所云:虽以纪实,意亦有在也。

 

综上所述,这些个沈氏典故,对于旧时文人而言,无疑乃是熟典,而且顾翰用来比拟已经花甲之年的沈复,也显得十分贴切:

我观三白翁,踪迹毋乃似。

无心慕荣利,不肯傍朝市。

当年曾作海外游,记随玉册封琉球。

风涛万里入吟卷,顿悟身世如浮沤。

人间得失等毫发,一意率真非放达。

桥边孺子呼进履,当代大臣来结袜。

 

以上这几句诗明白如话,似无须多费口舌,惟“桥边孺子呼进履,当代大臣来结袜。”二句含有典故,或可说说。

“桥边孺子呼进履”,乃云张子房(良)遇黄石公,“圮桥进履”故事。黄石公三次脱履,以探张良之志;张良三拾三进,终得黄石公信任,授奇书于良,助汉夺得天下。黄石公为秦时隐士,所授奇书,即苏轼和诗第一首中所云:“但知白酒留佳客,不问黄公觅素书”,《素书》是也。令人惊异的是,顾翰把沈复比作了黄石公,岂有深意焉?

“当代大臣来结袜”,系述汉文帝时大臣张释之当朝为王生(隐士)结袜故事,其寓意旨在称颂张释之的谦卑与王生年高望重的贤德。事见《汉书·张释之传》。同样令人惊奇的是,顾翰把沈复比作了王生,恐亦非泛拟耶?一时无解,故书于此。接下来就是:

偶因币聘来雉皋,十年幕府依青袍。

买山无赀去归隐,肠绕吴门千百遭。

吴阊门、虎阜寺,高道名僧日栖止。

期君结屋相往来,拊掌一笑林花开。

赠君以湘江绿筠之杖,饮君以幔亭紫霞之杯。

腰缠不羡扬州鹤,岁岁同看邓尉梅。

 

前四句乃云沈复在如皋十年幕府生涯时的无奈处境与思乡之苦,后八句则述沈复回到苏州后的目前状况。

期君结屋相往来,拊掌一笑林花开。是说期待已久的“结屋”,终于有了希望所在,顾翰欣慰有加、由衷相贺,为之“拊掌一笑林花开”。既然有了栖身之处(在那林花盛开的地方),于是“赠君以湘江绿筠之杖,饮君以幔亭紫霞之杯。”湘江绿筠与幔亭紫霞,对仗甚工,幔亭(武夷山别称)紫霞(献寿仙杯吸紫霞),顾翰以仙杖与仙杯为沈复献寿祝贺,既情之所至,亦顺理成章。“腰缠不羡扬州鹤,岁岁同看邓尉梅。”请注意“岁岁”二字,此处看似平常却不作等闲观。要不是沈复与姬人华萼“结屋”于邓尉,怎么能够“岁岁同看邓尉梅”呢?“林花”者,邓尉梅花是也。

既然结屋于邓尉,依了沈复的才情与性格及其一惯做派,他一定会为自己的居所取一个隽雅的名字,诸君还记得康发祥《题沈三伯福携姬归去图》中那句诗吗:“珠厓园里菟裘筑,闻说高风老是乡”。对、对、对,就是:珠厓园。

珠厓,地名,在海南省琼山县东南。事见《汉书·武帝纪》及《贾捐之传》,后以“珠厓”泛指边疆地区。而邓尉去姑苏城七十里,傍太湖而又诸山怀抱,其地形与海陬珠厓,何其相似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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