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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鈞宰的《用情说》

(2019-01-28 11:3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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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鈞宰

申报

用情说

爱情说

分类: 淮楚流韵

黄鈞宰的《用情说》


       2009年,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了王广超先生辑编点校的《黄鈞宰集》,该书由《比玉楼遗稿》和《金壶七墨》合成,尚有黄鈞宰用 “淮山棣华园主人” 笔名撰编的《闺秀诗评》没收入到集中。笔者近又在清同治壬申年十一日(即1872年12月11日)的《申报》中发现了黄鈞宰撰以“钵池山农黄天河”的笔名写的《用情说》,亦佚出《黄鈞宰集》之外。
      《用情说》,是一篇典型的议论文,黄鈞宰在这篇文章中阐述了自己的情爱观,他鄙视社会上的一些士人借谈情说爱为名,就污秽之途,行卑鄙之事。反对始乱终弃,先合后离。他认为在谈情说爱中以淫佚诱人,玷污女子名节,是毁人、杀人。犯淫愈巧,获罪也愈深。为情者果爱之,“则当矜惜之、珍贵之、保全之,然后为爱之笃、情之深矣。”所以作者倡导为情者要顾礼义,认为“礼义者,情之至极者也”。太平军兴时期,黄鈞宰在扬州也有过艳遇,事载《金壶泪目》中(见《琴圆梦略》),但他遵行儒家的“发乎情,止于礼义”的准则,尊重女性、珍惜爱情,置身高洁,令人感佩。显然,《用情说》这篇文章对我们了解作者的思想情感,准确的理解和分析作者的爱情作品,有极为重要的参考依据。
       笔者现将《用情说》录出,以飨读者。因晚清时期的《申报》印刷质量极差,有不少文字漫漶难以辨认,给断句带来不少麻烦。好在此文在民国六年(即1917年4月4日)《申报》第十七版“尊闻阁选老申报四十年回顾”栏目中再次刊登,改题为《爱情说》。笔者据此两相参照,终于校点完毕,但难免有舛误,望读者发现后予以指出。


用情说

钵池山农黄天河稿

       世有有生而不求安逸者乎?而好淫者求病;有逸居而不乐寿考者乎?而好淫者乐死;有安享年寿而不欲保全全身首者乎?而好淫者欲自杀以杀人。人以精气而生,伤生之祸,淫为最酷。自爱者闺房正色,尤加谨焉。况於花月闲情、草露野合者耶。
士居四民之首,置身必高,而操行必洁。置身高,故不屑为卑鄙之事;操行洁,故不肯就污秽之途。自爱之人,有相成,无相败,故足贵也。独至淫欲一开,惟士人为易犯,亦惟士人犯之为最巧。恃其吟风弄月之技,继以勾心斗角之才,柔色以恬之,下气以媒之,温辞柔语以弋之。虽以清白之族、贞烈之姿,始也卓然,继也糜然。其不为所饵者几稀。
       呜呼!惟其犯淫也愈巧,而其获罪也愈深。劝善书中,类皆谈理学、述因果,备陈善恶祸福。然读书高明之士不乐观也,不信不畏故也。今也理学不敢袭,因果不必言,善恶祸福不胜道。第即其所患淫欲之行,还而质诸其人曰:君之所以为此者,其爱之乎?其为不爱之乎?彼必曰:迂哉,岂有不爱?而为情者。曰:信乎。果爱之矣,则当矜惜之、珍贵之、保全之,然后为爱之笃,情之深矣。若夫爱之而病之,爱之而死之,爱之而杀之,譬如操刀相向,磨利刃而置诸颈矣,而犹曰:是爱之也。谁则信之哉?
夫人生无论士女,各有衾影坦适之一境。今以冰清玉洁之身,使为污滓缠溷之身,始而一念之差,操持不定,欲进不可,欲退不能,饮恨吞声,迷离恍惚,焉得而不病?而犹幸其未即於死也。至于始乱终弃,先合后离,愧悔既深,甘心殒命,焉得而不死?而犹幸其未成为杀也。至于消息传扬,机缘败露,怀妊则堕其胎孕,免身则戕及婴孩,父兄不可为人,夫子无以自立,失足一期,耻悬三世,焉得而不杀?即不杀而百倍於杀。夫使病人而已得利,死人而已得生,杀人而已得保全首领,犹曰自脱云尔。不知机械多端,心神颠倒,已亦同归於病,虽病不足惜;交媾非时,饥饱、寒热、醉怒、恐惧,已亦同归於死,虽死不足怜;私幸机密而道路飞扬,自命风流而乡邻诮骂,衅起帏闼之际,变生心腹之间,操同室之戈,饮入骨之酖,已亦同归於杀,虽杀不足蔽其辜。呜呼,惨矣!
       且夫人之生子也,教以勤学问、立功命、尚志气。断不愿其有淫佚诱人之行,乃以不愿於子者,而身自蹈之,何其自爱不如其爱子之正乎?人之生女也,教以习针黹、明诗礼、慎言动。更不愿其有分毫越分之心,乃以不愿於女者,而望人之女为之,则何其爱人不如自爱其女之真乎?诚使不爱亦已耳,所不可解者,彼固曰爱之也。中材以下尘俗之人,虽劝不悟,今为上士说法,则犹有一解焉。夫名花当前,美玉在眼,见之而不爱者,无是情也。然亦思此名花、美玉,为己所有耶?抑为人所有耶?若其为人所有者,夫固有爱之者矣,又况爱之愈笃,则视之愈珍,保之愈至。真有手不可得而触、口不可得而呵、身不可得而近者。欲攀折焉,惟恐戕其性也。欲抚摩焉,又恐玷其真也。况乎精彩相投,死生所系。暂时之攀折,既不能相固于百年;片刻之抚摩,又岂得常联为一体?如此自解,如此相全,真乃绝世才子之用心,天仙化人之妙识。普存此念,人已两全矣。若乃出于下流,必欲见诸行事,则甚矣,其鄙也,污也!名为爱而无爱之实者也,夫病人、死人、杀人而出于爱,同归于病、于死、于杀,而谓之相爱。呜呼,惨矣!
       故第即相爱之说,还而诘诸其人,而一切道学因果祸福不与焉,其能有以自解乎?善乎,吾友感泽有言曰:礼义者,情之至极者也。予初闻其语,惑之,以为纵情则不能顾礼义,顾礼义则不情。感泽曰:愚哉!情生于爱,爱始于色。灭礼背义,玷辱身名,是不爱之极者也,其无情孰甚焉?予谨识之,又历有所遇而验之。每至,若前若却,百转千迴,而终不敢及于乱。葢不幸而生为人,又不幸而为清明绝俗之人,则伤心之境、难言之隐,所不免矣,岂敢纵乎?是以困顿名场,三评惋惜,而槖笔戎马间先后十年,幸未遇惊险危迫之境,然后叹感泽之不我欺也。信乎,礼义者,情之极者也!


初刊于清同治壬申年十一日(即1872年12月11日)的《申报》第一版,再刊于中华民国六年(即1917年4月4日)《申报》第十七版。




黄鈞宰的《用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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