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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书摘07】《二重奏:大觀園「元妃省親」本事考》

(2014-11-02 09: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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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界外谈红

第七章 大觀園「元妃省親」本事考

 黃一農

本章嘗試根據新材料辨證小說中元妃省親的主要素材乃源自順懿密太妃王氏,並與發生在她身上的兩件世所罕聞之異事相關:一是她年輕時曾隨南巡之康熙帝在蘇州尋得失聯父母,二是她年老時首獲乾隆帝恩准出宮歸省兒孫。文中還試圖還原脂批所謂小說乃「借省親事寫南巡,出脫心中多少憶昔感今」的情懷,同時追索作者曹雪芹獲知有些頗為隱諱之史事的可能渠道。

[转载]【书摘07】《二重奏:大觀園「元妃省親」本事考》

《紅樓夢》這本傳世小說除超脫一般才子佳人的俗套外,另一特點即在某些細節上具體反映出當時的社會生活。  作者且以此自詡,如第五十四回賈母批評新出小說《鳳求鸞》時即稱:

這些書都是一個套子……既說是世宦書香大家小姐都知禮讀書,連夫人都知書識禮,便是告老還家,自然這樣大家人口不少,奶母、丫鬟伏侍小姐的人也不少,怎麼這些書上,凡有這樣的事,就只小姐和緊跟的一個丫鬟?……如今眼下真的拿我們這中等人家說起,也沒有這樣的事,別說是那些大家子。可知是謅掉了下巴的話。
雖《鳳求鸞》或為一本假託之書,然賈母對寒酸作家寫不出像樣場景的批評,卻可說是一針見血!

《紅樓夢》第十六回描述皇帝念及宮中妃嬪進宮後即無法盡孝於父母,遂啟奏太上皇、皇太后,小說中稱:
於是太上皇、皇太后大喜,深贊當今至孝純仁,體天格物。因此二位老聖人又下旨意,說椒房眷屬入宮,未免有國體儀制,母女尚不能愜懷。竟大開方便之恩,特降諭諸椒房貴戚,除二、六日入宮之恩外,凡有重宇別院之家,可以駐蹕關防之處,不妨啟請內廷鸞輿入其私第,庶可略盡骨肉私情、天倫中之至性。

准妃嬪們每月逢二、六日可在宮中與家人相見,並恩准家中有重宇別院(藉以保護妃嬪隱私)者可以出宮省親。賈家於是為迎已入宮為貴妃的賈元春歸省,而興建大觀園,第十七、十八回〈大觀園試才題對額,榮國府歸省慶元宵〉中,即對元妃正月十五晚上的返家相聚之歡有詳細描寫。

元妃省親一事不僅成為大觀園修建的前因,更鋪陳出《紅樓夢》的主場景。當中對過程、儀仗、服色等細節的描寫尤其細緻,不似憑空想像可及,故許多研紅者相信此事理應有相近的歷史原型,  惟學界一直未能發現相關史實。有學者雖懷疑此與乾隆帝即位之初的省親恩詔相涉,但亦未深究。

再者,《紅樓夢》在提及嬪妃獲允可返家省親時,嘗出現與南巡相關的描述(第十六回)曰:
趙嬤嬤道:「……這樣說,咱們家也要預備接咱們大小姐了?」……鳳姐笑道:「若果如此,我可也見個大世面了。可恨我小幾歲年紀,若早生二三十年,如今這些老人家也不薄我沒見世面了。說起當年太祖皇帝仿舜巡的故事,比一部書還熱鬧,我偏沒造化趕上。」趙嬤嬤道:「噯喲喲,那可是千載希逢的!那時候我纔記事兒,咱們賈府正在姑蘇、揚州一帶監造海舫,修理海塘,只預備接駕一次,把銀子都花的淌海水似的……。」

甲戌本在此回的回前批中稱:「大觀園用省親事出題,是大關鍵處,方見大手筆行文之立意。借省親事寫南巡,出脫心中多少憶昔感今。」許多紅學家因曹寅曾在江寧織造府四次「當接駕的差」,正如小說中「獨他家接駕四次」的江南甄家,遂主張省親過程的描述就用的是曹家在江寧接駕時所見的場景。

然批評者卻頗有意見,如土默熱先生即直斥:

主流紅學一直持《紅樓夢》「借省親寫南巡」之說,這本是脂硯齋批語中的說法,脂硯齋還交待,作者寫元妃省親故事,是為了「出脫多少憶昔感今」。主流紅學認定《紅樓夢》作者是曹雪芹,曹家在金陵曾擔任過四次接待康熙南巡的差事。但那是接待皇帝南巡,既不是皇妃,也不是省親,似乎與《紅樓夢》所寫的元妃省親故事並不搭界。作者為此憶什麼昔,感什麼今,出脫什麼內心感受?都說不清楚嘛!

這類質疑不應只被視作「雞蛋裡挑骨頭」,故本章即在前人的基礎上,嘗試追索清代於乾隆朝之前曾否允許宮眷省親;如有,則梳理當時究竟有哪些妃嬪可有此特權,並析探省親與南巡間所謂「憶昔感今」的關係,希望能更進一步掌握《紅樓夢》中元妃省親的歷史原型,  同時追索作者曹雪芹獲知相關史事的可能渠道。

五、小結
《紅樓夢》的作者曾借賈璉之口稱:「世上至大莫如 “孝” 字,想來父母兒女之性,皆是一理,不在貴賤上分別的。」並指太上皇及皇太后深贊當今皇帝「至孝純仁,體天格物」,遂下旨允許嬪妃出宮省親(第十六回)。但事實上,除了乾隆年間個別符合條件的太妃、太嬪可出宮省親外,當朝妃嬪均絕無此可能,而只能孤老深宮。至於小說中的元妃即便蒙恩歸省,亦礙於身份,無法以家人之禮相待自己的父母,皇帝的「至孝純仁」與妃嬪們的「不孝」形成鮮明對比。曹雪芹應是借太上皇與皇太后「兩位老聖人」之手,在小說的虛擬場景中促成真實世界絕無可能發生之事(亦即,允許當朝妃嬪可以回家省親),其主要訴求就是要為高牆之後的女性大聲鳴不平。
無怪乎,書中第一回就開章明義地指出:

今風塵碌碌,一事無成,忽念及當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細考較去,覺其行止見識,皆出於我之上.何我堂堂鬚眉,詹蝗舸巳光O哉?……我之罪固不免,然閨閣中本自歷歷有人,萬不可因我之不肖,自護己短,一並使其泯滅也。雖今日之茆椽蓬牖,瓦竈繩床,其晨夕風露,階柳庭花,亦未有妨我之襟懷筆墨者。雖我未學,下筆無文,又何妨用假語村言,敷演出一段故事來,亦可使閨閣昭傳,復可悅世之目,破人愁悶,不亦宜乎?

明指這本小說的目的在「使閨閣昭傳」。

密妃王氏應就是乾隆帝甫登基時獲允回家省親的頭一位先朝嬪妃,加上她曾於康熙三十八年 (1699) 隨駕南巡時順路尋親,並在蘇州覓得斷絕音訊已二十年的父母,此與小說中所稱允許省親乃因入宮多年之嬪妃皆「拋離父母音容」的理路相合,亦與第十六回回前批中所稱「大觀園用省親事出題,是大關鍵處,方見大手筆行文之立意。借省親事寫南巡,出脫心中多少憶昔感今」的說法若合符契。知作者應是將發生在密妃身上的兩件世所罕聞之異事,混融改編成大觀園省親的主要情節,  其中「憶昔」的焦點乃指王氏於康熙南巡過程尋得父母一事,「感今」則謂乾隆初期允許王氏出宮歸省之事。而因小說中的省親事亦夾雜南巡史事中的一些細節(見諸元妃進入大觀園時的排場或其會見父母時的描述等),遂稱「借省親事寫南巡」。

當然,這也可能同時為曹寅家與李煦家的抄沒「辯冤」。  因小說中即曾隱約提及康熙南巡導致接駕者的巨額虧空,如作者在第十六回借趙嬤嬤之口稱:「只預備接駕一次,把銀子都花的淌海水似的!」第五十三回也透過賈珍之口對烏進孝曰:「頭一年省親,連蓋花園子,你算算那一注共花了多少,就知道了。再兩年再一回省親,只怕就精窮了。」時人張符驤亦有「三汊河干築帝家,金錢濫用比泥沙」之詩句,描述建築行宮之用費,而康熙帝也因此自言:「曹寅、李煦用銀之處甚多,朕知其中情由。」

曹雪芹應有特殊渠道可以得知前述的一些宮闈秘事,此因蘇州織造李家與江寧織造曹家在康熙最後四次南巡時均曾接駕,  故王氏於三十八年南巡時尋獲父母的天大喜事理應傳遍兩家。而曹寅又是李煦的「老表妹丈」(第五章),故曹雪芹應很容易可從其家中長輩聽聞王氏尋親的異事。

至於曹雪芹從何獲知密妃於乾隆朝出宮省親之細節,則最可能間接得自福秀(曹雪芹二表哥)或永㥣(敦蘸糜眩┑倪B襟弘慶(密妃所生胤禑之第三子),因三人均娶納蘭明珠次子揆敘的孫女(第六章)。該出宮的過程通常會派人「靜街」,  故平常人根本無緣一睹其采仗。曹家與納蘭家的關係至少跨越三代:曹寅的祖父振彥曾任阿濟格王府的長史(第二章),成德(明珠長子)與揆敘的生母又恰是阿濟格的第五女;成德與曹寅更屬知交,揆敘於康熙三十八年、四十四年、四十六年扈從南巡時,亦應會在江寧與其亡兄成德之摯友曹寅及其家人有密切往來(第三章),可以想見曹家對密妃生平經歷的掌握肯定遠超過一般人。

而在曹雪芹撰寫此書期間,除密妃外,乾隆皇帝應還允許其祖母輩的皇祖純裕勤太妃陳氏(皇十七子允禮母)、襄嬪高氏(皇二十子允禕母)、謹嬪色赫圖氏(皇二十一子允禧母)、熙嬪陳氏(皇二十二子允祜母),以及母輩的皇考裕貴妃耿氏(皇五子弘晝母)、皇考謙妃劉氏(皇六子弘曕母)等先朝嬪妃,可在特定時日出宮歸省。前述諸人當中不乏與沙濟富察氏關係密切者,如允祹乃馬齊(馬武之兄)婿,明亮(傅恒堂兄)又為允祹婿,傅謙(傅恒之兄)婿永瑢為允禧承繼子。  由於傅恒與福秀、弘慶乃連襟,傅恒堂兄明仁亦為敦敏、敦找约安苎┣壑糜眩  知曹雪芹的親朋當中亦頗有人可於乾隆初年得聞或得見先朝嬪妃返家省親之事。

《紅樓夢》第二回中冷子興嘗對賈雨村談起賈家的命名規矩,疑作者或在此段隱埋了故事原型的一些綫索。小說中先稱元春因是生於元旦故名,緊接著提及林黛玉因母名賈敏,故「凡書中有 “敏” 字,皆念作 “密” 字……寫字時遇著 “敏” 字,又減一二筆」。由於作者在寫此書時不僅未避曹家先人之諱,亦不遵守帝諱,  該處將「敏」字讀作「密」之諱法,  不知是否透泄出書中一位關鍵人物的原型應讀作密(妃)?

又,密妃之父王國正,恰為小說中元妃之母姓(王夫人)與父名(賈政之「政」與「正」為同音通假)的合體。  作者是否在此又再度玩弄他慣常的文字遊戲,  以表露元妃的原型即密妃?更有甚者,第十八回在記賈政與元妃相見時,竟然對女兒曰:「今貴人上錫天恩,下昭祖德……」,其中「貴人」應是特定的銜名,而非普通名詞「尊貴之人」(此不太可能用於父女間)之謂。作者無故將元春自貴妃連降三階成為貴人,此誤稱在小說中僅出現一次,而密妃在蘇州尋得父母時的位階則恰應是貴人。

再者,小說第六十三回稱探春:「我們家已有了個王妃,難道你也是王妃不成?」將貴妃元春寫成王妃(王氏嬪妃?),此誤在全書中又僅此一次,  且恰與曹家有兩女被指配為王妃(一為平郡王納爾蘇之嫡福晉,一不詳)之史事相合。  至於第五十六回回目「敏探春興利除宿弊」句中首字的用法,亦頗突兀。因若以一個字來形容辦事能力突出的探春,恐怕少有讀者會想到「敏」字,尤其,聰敏者不見得有幹才,故其用法或許大有巧思。然依林黛玉避「敏」為「密」的諱法,再代入第六十三回將探春預視作王妃之描述,則「敏探春(密王妃)」三字似乎又間接點出了密妃王氏之名!

這些討論雖可見到一般索隱紅學的影子,但因筆者先前已透過圍繞在密妃身上的特殊史事與小說中元妃省親布局之間的對應,建構出此說的主要論述,故前述從文字遊戲所揭舉之可能伏線,應可被當作更深化此說的旁證。

綜前所述,康熙諸次南巡時有不只一位出身江南之漢人宮眷藉機低調省親,乾隆帝即位後亦有多位先朝嬪妃獲准至宮外之王、貝勒的府邸探視兒孫(小說中之元妃因無子故不能循此途徑歸省),這些均可說的上是「歷來聽書看戲,古時從來未有的」(第十六回鳳姐論省親之語),而身歷此兩奇事之最具代表性的密妃王氏,遂被曹雪芹選作小說中元妃歸省大觀園之主要原型,當然我們也不排除作者在元妃此一角色中,還雜揉入封后之傅恒(與福秀、永㥣、弘慶同為娶納蘭家姊妹之連襟)姊或嫁為王妃之曹寅女(福秀之母)的部分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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