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首篇小文在《天津工人报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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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宫”征文
二宫夜校的偶遇
八十年代初,我正赶上全民支持教育,青壮年职工纷纷穿梭于各个夜校的好时候。
我从19岁进厂(天津市八一面粉厂)学木工,在厂里每周五下午半天的文化补习班,在二宫夜校又报了一个机械制图初级班,每周二、四晚上俩个小时课。二宫夜校的老师都是从大学或企业聘请来的,我们班的老师是冶金局某企业的技术人员,也是毕业于高等院校的高材生,姓董,中等个儿,黑黢黢的的脸上架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因出身不好,六七十年代被下放到企业管技术。
改革开放的春风激荡起人们求学的热情。董老师非常理解我们这些荒废了学业,又迫切需要知识的年轻人,每次晚上上课都是提前来到课堂,从最基础的“正视图、俯视图、侧视图”讲起,如何识图看图,如何标注尺寸。那时候,我的基础很差,简单的数码字都写不规范。董老师都是手把手地教我们,让一笔一笔地回家去练,下次把作业带上来,课堂上评比。
报名上学的大都是各企业二十郎当岁的小青年,白天在单位上班,下班赶到二宫上课。那时,我住在厂区单身宿舍(子牙河边),距离二宫较远的,但为了求学,还是下班就往二宫赶,带着满头汗珠儿踏进教室。前几堂课,都是基本知识,第三次课就开始接触动笔动手,开始画图了。每次上课,自行车后椅架上多了一块长方形的木制图板,书包里装着文具和一个丁字尺。我有木工技术的先决条件,图板和丁字尺都是自己做的,其他同学大都从文具店买的。
有了基本的绘图知识,董老师布置“按照金属器件画图”和“按照图纸要求做木型”,课上董老师针对学生的状况,分成了六个“学习兴趣小组”,把男生女生错开分组,主要考虑到女生相对动手能力差和男生松散的自身弱点。我被分在第二小组,一共三个男生,两个女生。三个男生分别叫马秀立、刘有福和李洪旭;两个女生叫王梅和傅丽娜。课上,几个人把图纸分析透了,我带回单位,利用业余时间按照比例尺寸做出基本结构,刘有福和李洪旭研究“挖孔”“剔槽”等细节,两个女生负责打磨和外观处理。等到再次上课时,几件标准的木型交到董老师跟前。董老师一看,赞不绝口:“大家看一看,做木型就需要这种认真细致的科学态度,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误差,出来的东西才合格!今天,特别对第二学习小组提出表扬!”一席表扬的话语,高兴地我好几天睡不好觉。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养成了凡事较真的习惯。
冬季天短夜长,天一黑就必须从厂里出来直奔二宫,加上路途又远,二手的自行车总骑得很吃力。一次,遇上那天下大雪,我心说董老师还会来上课吗?犹豫再三,还是偏腿上车加足马力,直奔二宫。一路上,雪花儿肆无忌惮地打过来,犀利的寒风加雪抽得人脸生疼。等赶到二宫门口时,僵硬的四肢赶紧下车跺起小步,掸去身上的积雪,一路推车小跑奔向课堂。此时,董老师正站在教室门口笑嘻嘻地迎接我们,瞬间我的双眼湿润了,一股暖流在心中欢唱。
每天夜校的时间虽然很短暂,同学之间由生疏到熟悉,时间一长,难免碰撞出青春浪漫的火花。那时候,每周只有一天休息天,上夜校的同学们就约好周日去水上公园游玩。几个人分别租了几条木船,唱着“年轻的朋友来相会……”“让我们荡起双桨……”等悠扬的歌曲,摇动双桨,戏水打逗,讲故事说笑话,很快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从最初的来自不同企业的小青年,到成为二宫夜校的同班同学,课上的学习交流,课下的文娱活动,相互拉近了距离,增进了感情,也熟悉了彼此秉性脾气和基本的家庭状况。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我现在的爱人。花前月下,俩人手挽着手,慢步畅想,彼此相互鼓励,共同进步。班上,也有好几对年轻人,课上相互学习,课下窃窃私语,缠缠绵绵,日久天长成为了生活的伴侣。至今,我与他们中的几对夫妇依旧有电话和微信联系。
今年夏天,二宫翻新改造重新开启后,我们昔日的几个人老同学又聚到一起,重回二宫校园,看到面目一新的长廊、湖水、假山、篮球场、足球场、儿童乐园、图书馆和记忆犹新的大礼堂剧场,瞬间又把我们带到了那个激情似火的年代,二宫还是我们印象中熟悉的二宫,只是变得比原来更好更美!大家回忆畅想那些年青春的脚步,纷纷说起那些年二宫夜校的点点滴滴,总不免让人感慨万千,思绪万千,心潮起伏,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