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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莫名荒野救父女  从此荒唐卢府起

(2016-12-19 04: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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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http://ww2/large/4e3f66d1jw1favl4beqtaj20fq0lrafm.jpg 莫名荒野救父女  从此荒唐卢府起" TITLE="第一章  莫名荒野救父女  从此荒唐卢府起" />

                                                                                  第一章


       满洲国,奉天,1933年农历腊月。

       这年的冬天,白皑皑的岁暮冰寒使人觉得与往年冷得不一样,它冷到了让人麻木。

      奉天郊外,远处依稀可见有座瞭望台上一面太阳旗在风雪中飘扬,发出噗挞挞的声响,傲视着底下三千五百多万不愿做却偏偏已经成为亡国奴的人们。十个月前,这里还是中国的东三省,可是现在,人们似乎在绝望中默默的忍受着下等人的日子,在他们的眼里,吃高粱米是幸福的,他们见了日本人毕恭毕敬,对于自己的同胞依然尔虞我诈,生活的穷困潦倒,还是沉湎于纸醉金迷,或者把自己麻醉在鸦片的烟雾里。

       风雪之中一对父女仓惶逃命,父亲四十来岁,牵着他十六岁的闺女,闺女跑不动了,喊着:“爹,你跑吧,女儿实在喘不过气来了。”父亲叫葛老根,原是奉天开裁缝店的,主营旗袍生意,九一八事变时外出逃难,染上吸食鸦片恶习,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用他的裁缝店抵押给钱庄借高利贷,还款日期过了还不上,裁缝店资不抵债,钱庄派出打手来追讨,扬言拿不到钱就杀人,这回后面追上来几名五大三粗的打手,葛老根跪下恳求再缓几日,打手说:“我们老板吩咐,要么你抵命,要么拿你女儿抵债。”葛老根紧紧攥住闺女不松手,被一顿暴打,打手把那闺女背在肩上要走,葛老根跳起来发狠劲道:“我跟你们拼了!”一名打手亮出短了半截日本军刀在他面前晃了晃,葛老根扑通重又跪地磕头道:“原来你们是日本人啊。”

      迎面疾驶过来一辆黑色小轿车,挂的是奉天警察局的车牌,里面坐着当地警察局特务科科长卢天阳和两名随从,他在后座打瞌睡,刚刚从新京警务司送一份重要文件归来,行动队队长猴三报告说:“大哥,您看!”卢天阳慢慢睁开眼睛看了看前方问:“他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猴三说:“开过算了,别去管这些破事,奉天城这种事情太多了,管不过来。”

     卢天阳振作了下精神命令道:“停车!”

      车子在那伙人面前刹住,卢天阳等人跳下车,打手刚要发作,一瞧是警察停下手来,领头的打手满不在乎的招呼说:“原来是警官大人,他欠我们老板钱不还,没事,您走您的,呵呵。”猴三气哼哼说:“怎么说的,不知道这位爷是谁吗?”打手说:“管你们是谁,我们老板在奉天没人敢惹。”卢天阳问:“你们老板是谁?”打手翘大拇指声音洪亮的说:“全奉天无人不知的回老板。”卢天阳听说过此人,他开钱庄的,但是也干些走私勾当,早在警察局里有备案,只因为听说这个人有来头,局长大人不让动,卢天阳很想会会这等人物,干咳了声说:“你们先把这女孩放下,让他们走,明天我亲自去拜访你们老板,他们的钱由我来负责。”打手上下打量卢天阳问:“敢问这位是哪路神仙,说话不怕闪到舌头,我们老板是谁要见就见得着的吗?”猴三骂道:“瞎你的狗眼,没见他二枚梅花星章吗?他是奉天警察局特务科卢天阳科长。”打手惊愕的不说话了,卢天阳的大名在奉天小有名气的,这些小人物只听其名不见其人,马上点头哈腰赔礼说:“失敬失敬,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卢科长。”

       猴三斥道:“还不他妈的滚!”

      几名打手悻悻离去,葛老根满脸是血的朝卢天阳跪下谢恩,卢天阳问那女孩:“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她答道:“孤兰。”

      “孤兰?”

      “是,孤独的孤,兰花的兰,他是我爹。”

     猴三笑了,说:“大哥,您说眼下这穷鬼还挺有思想的,都这样了还穷酸,孤独的兰花?”

       卢天阳瞪了他眼,掏出手帕给孤兰说:“拿着,给你爹擦擦脸上的血,然后上我的车,送你们回家。”

       葛老根感激涕零说:“不用,不用,我们自己走回去,不是很远。”

       卢天阳说:“我们走了,那伙人可能还候着,你不为自己生死考虑,也不考虑闺女吗?”

       车子开进城里,把他们送到一间破烂不堪的茅屋内,没有床,只有一堆肮脏的被褥放在草堆上,旁边是几块砖搭成的炉灶,上面搁着铁锅,揭开锅盖尚有见底的野菜汤,卢天阳皱着眉头问:“你们就吃住在这儿?”孤兰抢话说:“我们原来是开裁缝店的,后来我爹吃鸦片给卖了。”葛老根朝闺女一扬手骂道:“别巴瞎(胡说),小心揍你。”卢天阳见他皮包骨头也看出几分,这是个潦倒的烟鬼,口袋里摸出几张零钱递过去说:“我身上今儿没带多少钱,这个将就着买几个高粱窝头充充饥。”葛老根一把抢过数着,孤兰夺回来数落道:“爹,你又要去吃鸦片是不是?”卢天阳说:“兄弟公务在身不耽搁了,改天来看你们,告辞。”

      他伤心的坐回车里一言不发,猴三问:“大哥,您今儿怎么了?这人自己吸食鸦片,活该如此,怨不得别人,这种人早死早好。”卢天阳牙缝里吐出两个字:“开车!”

      卢天阳最近在查走私鸦片案子,其中据称涉及到了一个大人物,可能与政治有关,所以局里派特务科去查询,他很为难,满洲国成立后,日本鼓励国民吸食鸦片,在奉天建起鸦片烟膏制造厂,从事鸦片制品的生产和买卖活动,由于它是合法营生,利润丰厚,招致地下走私活动猖獗,奉天警察局为讨好日本人,展开了严厉打击走私鸦片的稽查行动,刚才看了葛老根的样子,他对这个所谓的满洲国无限失望的同时,也为自己同胞的自甘堕落而惋惜。

       他疲倦的合上眼睛,喃喃自语:“一家裁缝店就这样没了......”

      车突然来了个紧急刹车,卢天阳整个身子冲到前座后背上,撞破了嘴唇,抬眼一看车子前挡风玻璃外,街道两旁的行人和小贩个个毕恭毕敬低头站着,另有几个跪下头颅深深的磕到地上微微颤抖,中间宽敞的小道一队日本宪兵摩托车赫然驶过,扬起滚滚尘土,许久,人们站起来恢复常态,仿佛刚才时间停止了。

    猴三看懂了卢天阳的脸色,骂道:“操他小日本的,啥时候这儿成他们家了?”卢天阳往司机暼了眼,打起官腔说:“什么你家他家,现在是五族共和,都自己家。”猴三心领神会抬手抽自己腮帮子说:“对对,瞧我这张臭嘴,我是操我自己。”

      卢天阳在整个警察局里只信任猴三一个,是他把猴三带进警局的,以前他还是个小混混,所以猴三对卢天阳感恩戴德,其余的卢天阳都不相信,都有可能是张局长甚至于日本特高课的探子。他煞有介事的对猴三说:“你这人啊,哪都好,我知道你对日本人和我们的皇帝陛下是忠心耿耿的,就是表达不清楚,常常词不达意的容易引起误解。”猴三说:“对对,还是大哥了解小弟,小弟以后一定注意。”

     卢天阳回到局里去张局长办公室交回折,张局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胖子,锃光瓦亮的光头,手下背后戏称他张光头,此人狡诈无比又嫉妒心强,卢天阳因为长得英俊,办事麻利,深受特高课花野洋子课长青睐,曾经向张局长提议晋升他为副局长,张局长不断的搪塞,他是担心自己的局长宝座不稳,所以每逢有危险的或者根本完不成的任务就交于卢天阳去办,盼着他出差错,可惜卢天阳绝大多数都能完美的收宫,即便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也能说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张局长拿他没折,有时候心虚了,见到他来办公室,就请坐下来喝杯新茶等等,对此,卢天阳心知肚明,也适时的回馈点东西给他,这次带来两条日本烟卷,在满洲国是抢手货,张局长笑眯眯的说:“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兄弟我就收下喽。”卢天阳说:“局长跟我客气什么,咱谁跟谁呀?”张局长鬼鬼祟祟关了门小声问:“老弟是花野课长的红人,这次去新京听说过没有,皇军最近好像有新行动,是什么啊?”卢天阳真不知道,摇摇头说:“局长是笑话我,我哪是花野课长红人,要是也是局长您老人家,小弟不过是您手下办差的。”

      两人心照不宣的大笑,没有一句正经话,卢天阳回家休息去了。

       卢府位于奉天城最繁华的街道,典型东北青砖硬木砌筑的四合院,高大的围墙灰砖黑瓦结构,双开红漆蛮子门立于前檐檐柱之间,五檩硬山式木构架,门扉四根柱,柱头置五架梁,宅门、山墙、墀头、戗檐处皆为砖雕装饰,门枕抱鼓三石,门上装有铜辅首和铁铆钉,下部壶瓶叶子型铁皮包贴,左右两座雌雄石狮威风凛凛,跨进门院子为石板铺地,一道长方形龙凤呈祥的琉璃影壁,上写“卢家大院”四个包金大字,此宅是当年张作霖大帅所赐,乃前清皇族没收而来。

     卢府分前后两院,后院为伙房、锅炉房和下人的住宿,前院为主人居住场所,有十余间房屋,一条连通东西两厢房的走廊,竖十二根褐红色檐柱,坐北朝南左边上首房为当家人卢老爷居室,右边下首房原来是正房太太卧室,多年前去世后,卢老爷为纪念她改为禅房,想她时过去点上几柱香。中间有客厅与祠堂各一,卢家的祠堂为每逢大年初一开门祭祖,或者家族红白喜事时使用,此门平时由丫鬟打理,点香蜡扫灰尘,不过只开半扇门,双门洞开必然是卢家有大事情。客厅为会客与用餐之地,平日里做做场面,是最热闹的地方。东西厢房均为四居室,西厢房依次住着嫡子卢天朔夫妇、庶子卢天阳和嫡孙卢朔豪。卢天朔乃卢老爷的正房太太所生,卢天阳乃大姨太所生,卢朔豪是长孙,在卢府最不受礼仪之人,又没有人真正管得了他。卢天朔掌握父亲卢老爷的产业,卢天阳当警察吃官家饭,两人看上去没有实质上的冲突,但是见了面话不太多,属于话不投机,谁也不服谁。东厢房依次住着三位姨太太,大姨太崔乐姗仗着自己的辈分和儿子替日本人做事情,在府里飞扬跋扈,连卢老爷也让她三分,其他两个姨太太都怕她,尤其二姨太沈香茹,她为人低调,不爱惹事端,彼此见了就恰到好处的聊几句,从不刻意献媚或者冲撞对方,有人看见她整天躲屋里绣花,可她却偏偏不是这块料,没有人看到她拿出成品的花布来,相比于她,三姨太陆小弯招摇得多,她是去年卢老爷新娶的,二十二岁的花样年华,现在正热炕头之中,另外两个姨太太得不了老爷的宠,恨她恨到骨子里。

     这回她们在客厅里打麻将,带上大奶奶曹贵儿还是三缺一,卢天阳来了,曹贵儿可能赢了几副牌鲜格格的招手道:“小叔,你新京回来啦,正是来着了,我们缺个人呢。”

    卢天阳心情不敞,懒洋洋对母亲崔乐姗行个礼说:“娘,我回来了。”曹贵儿是上海姑娘,偏说了句沪语道:“二少爷,搓麻将伐,三缺一伤阴骘喔。”卢天阳听得懂,淡淡的说:“没兴趣,累了,去趟爹的屋就睡觉去了。”二姨太沈香茹开玩笑道:”吆,大奶奶改口啦,讲上海话多别扭,我们听不懂,还是小叔亲热,可人家不领你的情。”曹贵儿红着脸说:“二娘取笑贵儿,要传到我家天朔耳朵里就说不清了呢。”大姨太崔乐姗在等牌,问:“你们矫情什么,还玩不玩了?”曹贵儿说:“好好,现在轮到我抓牌。”崔乐姗说:“天阳,我看你还是回屋歇歇去吧,你爹啊,现在正与三姨太忙着呢,你没听见声音吗?”

     说话间,就传来上首房三姨太陆小弯的尖叫声,这是常态,卢天阳很无奈,他这个爹是个无聊透顶的人,他多多少少听到姨太太们埋怨过老爷的变态,不是好好的睡他的姨太太,而是变着法子摧残取乐,这种事情当儿子的不能去问,崔乐姗说:“你都听见喽?”

      沈香茹微微一笑,认真打自己的牌,抓了看看潇洒的踢出去,然后看下家的曹贵儿,曹贵儿被这声音走神了,问道:“大娘,我公公这是怎么了,他是不是心里不开心啊?”崔乐姗严肃的说:“你关心的东西太多了,长辈的事儿不要瞎打听,对你没好处。”沈香茹说:“大娘教训得对,你不专心打牌,都等你了,我打的牌要不要吃啊?”已是四十来岁的曹贵儿蹶着幼稚的嘴唇说:“二娘难得开金口批评人,那是晚辈好欺负罢了,我本来就不会玩牌,是你们硬拖我下水,我招谁惹谁呀?”崔乐姗摆出大姨太的架子训斥道:“你们俩都给我闭嘴,贵儿不尊重长辈,二娘没个长辈样,都不把我放眼里,早就警告过你们,别在我面前咋咋呼呼不像个妇道人家出来的。”

       卢天阳见她们不和,便说:“对不起了,娘、二娘,大奶奶,我去睡觉去,你们尽心。”

       崔乐姗说:“好,晚饭我让贾妈来叫你。”

    卢天阳下台阶,忽地听得撕心裂肺的救命,三姨太陆小弯从父亲卢老爷房间赤身裸体跑出来,寒冬腊月的突然冒出个光身的,卢天阳不忍相看,惊慌失措的背过身去,卢老爷握着拐杖大步流星追出,他今年八十,平日里走路小心谨慎要人搀扶,这回跟下山的猛虎喊道:“贱人往哪儿跑?”陆小弯冲到卢天阳面前抱住他央求道:“二少爷救我!”

     三姨太虽然小他十来岁,可好歹也是长辈,男女都授受不亲,何况长幼之别,他高高举起手臂意思没有碰她,脸色白得跟纸一样,支支吾吾道:“怎么......回事?”

       三个打麻将的女人闻声出来也惊呆了,看陆小弯腿上流着鲜血,大致明白些许,围向卢老爷,崔乐姗劝道:“老爷您别累坏了,二娘,你扶老爷回屋。”沈香茹心一颤,卢老爷好阵子没有叫到她,本来有点吃三姨太醋,平时老爷来点小折磨她是可以接受的,这回看到三姨太的惨样,现在扶他回屋等于送上门自讨苦吃,老爷那股子劲头续在她身上,便站着没动。

       曹贵儿惊艳道:“啊呀,三娘,你不冷么?”

      卢天阳叫道:“你们快把三娘拉走。”

       卢老爷喘完气举起拐杖喝令道:“贱人,给我回去,敢违拗本老爷,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打来,卢天阳护着陆小弯肩膀挨了一棍,脱下制服大衣给她裹上,对父亲说:“爹,您这是干嘛,这的打着我了,打三娘身上怎吃得消,再说她衣服也没穿,这啥天气啊,要冻坏的,您先回去,我劝劝她。”说完不知哪来的勇气,抱起陆小弯到客厅的火盆边取暖,把崔乐姗看乐了,自己的儿子有出息了,她知道儿子一向不喜女色,给他找过好几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都被他回绝,平时号称从未碰过女人一指头的儿子,竟然敢当着父亲的面抱他的女人,卢老爷也怄气,咕哝着追到客厅:“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拐杖指着儿子训斥起来,“好啊,你这不孝儿子,外地回到家都不知道来回禀一下,你眼里还有我这爹吗?”

       沈香茹见他也有吃瘪的时候,捂住嘴偷笑,卢天阳笨嘴笨舌哪里说得清楚,只觉得陆小弯可怜,却仍抱着不是事儿,说道:“你们谁来接接我?”卢老爷一拐杖支到儿子脸上说:“你不是抱着很自然吗?”卢天阳一抹湿漉漉的脸瞧手掌,又瞧父亲拐杖末端的红印,问:“爹,上面咋有血,好恶心,哪来的?”他瞥了眼怀中陆小弯的腿,上面有血迹,明白怎么回事了,干呕起来。曹贵儿换下他说道:“爹,让三娘回自己屋穿上衣服嘛,这会冻出毛病来。”

       卢老爷从来不骂儿媳妇,苦笑着点点头,拐杖指向沈香茹说:“你,扶我回屋。”眼神里露出狼犬微笑的目光,沈香茹一个激灵跪下道:“老爷,贱妾受不起罪。”崔乐姗斥道:“不把老爷的话当回事吗?让你扶回屋,受哪门子罪?”卢老爷被儿子坏了事情,决定报复他母亲,转而对崔乐姗说:“大姨太,你扶我吧,让她跪到吃晚饭。”崔乐姗顿觉自己是撞上去的,慌忙说:“老爷,这个规矩可不能坏了,她说不去就不去,以后都学她样怎么行?今天您非得让她扶您回屋。”卢老爷猛敲拐杖道:“你也不把老爷的话当回事吗?”卢天阳说:“爹,孩儿扶您。”卢老爷大怒道:“让你母亲扶,不然你们母子给我滚出卢府。”

      “这那跟哪儿啊,至于嘛,我是您儿子滚哪去?”卢天阳不知利害关系,戳了句又对母亲说,“娘,您也真怪,扶我爹回屋咋地啦?莫名其妙。”

      崔乐姗犟不过老爷,扶他回屋,其他人散尽,客厅上只留下孤零零的沈香茹跪着,头上的汗珠还未干,她庆幸自己逃过老爷的发病期,这是一个男人无法房事的变态病,刚才大姨太自作自受,她要等着听恐怖的声音。卢天阳悟出点什么来,躺下又起来跑到客厅里问沈香茹道:“二娘,您还跪着?我娘出来过吗?”沈香茹冷冷的说:“你耐心等着,一会你就清楚了。”卢天阳问:“清楚什么?我娘会体贴人,不会惹爹生气,三娘可能太娇贵了。”

       崔乐姗披头散发裹着棉袄跑出来,一脸的痛苦状,卢天阳迎上去问:“娘,你咋衣服也不穿穿好出来,爹对您怎么着了?”崔乐姗晃着脑袋一路跑一路说道:“病了,他病了......”

      大少爷卢天朔下班回来,望见眼前的情景问道:“大娘刚才怎么了?吆,二娘咋朝二弟跪下了?”卢天阳赶紧让开说:“罪过罪过,二娘,我不是有心的。”沈香茹赌气道:“我是你们卢家的女人,你们是主人,跪你们和睡你们全凭你们一张嘴。”卢天朔平时不大尊敬二姨太这位长辈,站在她面前逗她说:“二娘平身。”沈香茹转过身,卢天朔追过去,沈香茹大声斥道:“大胆,让你爹知道了小心受罚。”卢天朔这才走开,将笑声灌入沈香茹那颗脆弱的心中,这笑声是有内容的,那日沈香茹上卫生间里方便,太匆忙门忘记反锁,卢天朔闯了进来,站着看她的尴尬,以至于她方便完都站不起来了,回头去向卢老爷告状,卢老爷了解他这个儿子的损样,没出什么大事便迁就了他,家里的产业全靠他打理,反而责骂沈香茹为什么不锁门,打了她两巴掌。

      晚饭的时候,一直照顾陆小弯的曹贵儿跑来说:“不好了,三娘额头烫得要命,怕是高烧了,要去请大夫呢。”卢天朔不知情,说道:“你刚才上哪去了,突然从天而降,知道回家吃饭?”卢老爷朝崔乐姗挥挥手,崔乐姗跑去陆小弯房间,出来汇报道:“老爷,三娘确实烧得厉害,请冷大夫来吧?”卢老爷点头,崔乐姗打电话叫来卢府的特聘医生冷大夫前来府上问诊。他是为七十多的前清御医,什么都能医治,连接生也会,当年曹贵儿在家里突然破了羊水,医院里不肯收,就请来他接生出了卢朔豪。崔乐姗带他来到陆小弯屋里,冷大夫打开医药箱取出听诊器,对一旁的崔乐姗说:“帮她衣服解开,我听听心脏。”陆小弯昏昏沉沉的,崔乐姗替她解开衣服钮扣露出肚兜,狠狠心松开绳带,陆小弯白花花的胸部赫然展现在冷大夫眼前,她是故意整陆小弯。冷大夫不慌不忙听诊器贴过去听来听去,便说:“三娘是肺结核得送医院,我这儿的药恐怕一时压不住。”崔乐姗说:“她下面出血了,您顺带给看看,可能是那儿引起的。”冷大夫点点头,崔乐姗麻利的脱下陆小弯裤子,然后说:“不好意思啊,冷大夫,我正吃着饭呢,您慢慢会诊,我去吃饭去了,有事情窗口叫一声便是。”说完偷笑着出了屋,关紧门。

       卢老爷问:“你咋出来了?三姨太如何?”

       崔乐姗说:“大夫正瞧着呢,我在旁边他会分心,没事的。”

       曹贵儿惊诧道:“一男一女一个屋怎么成?得有人看着。”

       崔乐姗取笑道:“冷大夫这么大岁数了还能咋地,他医术超群,那回生小少爷时,急着打电话给医院叫救护车,人家听说小孩子半个脑袋已经出来,吓得都不敢收,结果请来冷大夫,他这里弄弄,那里拨拨,嗨,最后母子平安,这点曹贵儿知道的。”

     卢天朔不愿听了,说道:“大娘,您话说得咋那么恶习,啥叫这里弄弄,那里拨拨?”

       曹贵儿脸红到脖子根,筷子一拍饭不吃走了,崔乐姗说:“大奶奶生哪门子气,我说错了吗?当时就是这情况,虽然二十年过去了,我仍记忆犹新,其实医生面前无男女,那回怕是痛死了,哪还管男大夫女大夫的。”

      卢老爷看出她是故意的,帮着儿子说:“大姨太,你不是说要去医院看妇科嘛,一会我让冷大夫也给你看看,方便得很。”崔乐姗马上收声啃小米面饼,卢老爷笑笑筷子夹给她一个白面馒头,崔乐姗夹了回去,说:“不,老爷,这您吃,每月也就配给这半小袋,贱妾咋有福分消受。”她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就怕一会老爷让她给冷大夫看妇科。

     饭都吃好了,冷大夫还没有出来,卢天阳对冷大夫不放心,站起身说:“我过去看看。”崔乐姗拦住说:“你个大老爷们去女眷屋不像话,说不定他在检查妇科呢。”卢老爷紧张的问:“三姨太发高烧看什么妇科?”崔乐姗解释说:“老爷您不见她下面淌血了吗?万一是那儿的毛病引起。”卢老爷说:“贵儿,你一直照顾着病人,你去看看吧。”

      曹贵儿推不开门敲了敲,冷大夫开门,一见是当年他接生的孕妇,笑着招呼道:“是大奶奶啊,最近身体可好?”曹贵儿看见他矮三分,羞怯的走到陆小弯炕前,她满脸的汗珠,痛苦的合着眼睛,问道:“冷大夫,我三娘怎么样了?”她撩开被子发现全裸着,厉声问:“你脱她衣服?”冷大夫擦干手,便收听诊器边说:“始才你们大姨太让我给她看妇科,下面都感染出血了。”曹贵儿又问:“那是啥病?”冷大夫说:“她是肺结核,现在昏厥过去了,必须马上送医院,下面的溃疡不严重,我开几帖外用药每天敷上,几日便可痊愈。”

       冷大夫拿着处方上客厅汇报了陆小弯病情后告辞,吴管家送他到门外塞了治疗费说:“冷大夫辛苦了。”冷大夫说:“应该的应该的,我开的方子你们一定要去抓,而且今晚就得敷,晚了三娘恐怕终身不育。”

      卢府叫来救护车将陆小弯送到医院,住了三天回来,吴管家这才将早两天抓来的外用药给陆小弯看,说是冷大夫吩咐过一定要敷的,陆小弯觉得奇怪,她下面早就不痛不痒,为什么还要消毒,敷衍了几次就扔了,在家人面前发牢骚,不该请那老头子来会诊,污了她的清名,每次想起就觉得恶心,做了个呕吐状。崔乐姗咯咯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怀孕了呢。”沈香茹冷不丁冒出一句说:“三娘果真怀孕,怕死无葬身之地喽。”卢朔豪年纪轻轻不懂轻重,道:“三奶奶何意要死,难道不可以为爷爷新添一个?”崔乐姗狠命瞪了他眼道:“小孩子家的,参与长辈说话,今儿个怎么不去你爹店里帮忙?”曹贵儿出来挡驾道:“我家朔豪聪明着呢,他爹那点本事早学会了,还用天天去?”

     冷大夫不请自来,笑呵呵走上客厅向大家问好,崔乐姗问:“冷大夫是来给三娘复诊的吗?”陆小弯出来晒衣服,正巧听到,见了冷大夫颇觉恐惧,这几天睡觉时大脑里一直在回想那天的遭遇,当时她虽然没有意识,如今去回忆却总有被侵犯之感,只当是自己讨厌他所故,见着他说:“不看不看,我完全好了,还看什么。”冷大夫心虚,趁陆小弯昏迷干了缺德事儿,事后心有余悸,生怕出问题,开了几帖避孕外用药,今天是来搭搭脉搏,他说:“我是路过特意看望卢老爷,如果三娘需要,冷某可以搭个脉搏,举手之劳,不收费,嚯嚯。”

      崔乐姗说:“看看也无妨,三娘,你就请冷大夫复诊一下,大家也可放心,那天真太吓人了。”

      “我偏不!”陆小弯跑回屋。

       冷大夫悻悻要走,卢老爷窗口探出头来喊住:“冷大夫您来得正好,请到我屋里来。”

    冷大夫挑门帘入内作揖,却不敢直视这位早年杀人如麻的卢老爷,让他座,只半个屁股坐椅子角上,好像随时要逃跑似的。

      卢老爷抽着水烟问:“冷大夫,我那个真的没治了吗?”

      冷大夫说:“很遗憾,卢老爷,恕我直言,您的阳痿是不可逆的,全天下医生都看不好,当年您太太伤得太厉害,能够保住那东西算您烧高香了。”

      那还是二十一年前的民国初年,卢老爷与卢天朔的母亲在屋里寻欢作乐,两人都玩疯了,卢老爷被咬坏了下身的宝贝,顿时血流如注救到医院里,医生当场就向他宣判那东西无药可救了,卢老爷对这位结发太太怀恨在心,天天折磨她,几个月后,卢天朔的母亲在屈辱和内疚下服毒自杀,当时卢天朔三十五岁在外地跑单帮捣鼓兽皮,卢天阳才十几岁懵懵懂懂,这件事的起因府里只有吴管家知情,其他人都还未过门,是个高度保密的隐私,因此卢老爷对吴管家也是礼遇有加,赶也赶不走。

       冷大夫说:“也许您多给自己一点刺激试试。”

      卢老爷说:“我这些年都按照您这话做的呀。

      冷大夫笑道:“三娘的病就是您刺激的成果吧?嚯嚯,没用,您目前三个姨太太都审美疲劳了,想过再娶一房乎?”

      卢老爷摆摆手说:“都八十了,让外人笑话,不娶不娶。”

       冷大夫说:“那我就没有高招了,对了,我今天是特意来给三娘复诊的,快一个月过去,不知她心肺恢复如何,她是高烧,对心肺是很大的损伤,大意不得,不复杂,就搭个脉。”

      卢老爷带冷大夫出来找陆小弯,吴管家说她刚出去,等半个时辰还不见她回来,冷大夫心里着急,起身告辞说明天再来,可是第二天陆小弯一看到他就开溜,说是街上买女人东西,冷大夫一走她就冒出来,其实她就在门外躲着,这样来了两次,卢老爷也无奈,便回了冷大夫说:“您看我这三姨太,本来是为她好,她倒不乐意起来,随她去吧,反正出院时都检查完好。”

       冷大夫总归是不放心的,在卢府门口候着陆小弯好几日,看她气色与神态不像是有孕在身,也就当是庸人自扰之,说明他开出的药方起了作用,渐渐忘却此事。半个多月后,卢府突然打电话给叫他去问诊,是吴管家打来,问是病人是谁,吴管家急吼吼的说:“您来了就知道,快点。”

       冷大夫带着惶恐与异想天开来到卢府,他希望不是陆小弯出问题了,或许是其他哪位卢老爷的姨太太可以被他享受,他是这么想的,来到卢府远远望见客厅上卢老爷和几个女人坐等着,走近看见曹贵儿愁眉苦脸的样子,以为是她病了,兴冲冲跨进客厅。

       其实那是曹贵儿刚才冒失说错话,被卢老爷狗血喷头骂了,第一次挨公公的骂,真憋屈着。午饭时,陆小弯多次反胃,最严重的跑到卫生间干呕,曹贵儿不知道公公二十几年前就阳痿,冒出一句道:“恭喜爹爹,恭喜卢老爷,您老又要为咱卢家增添新丁了,肯定是的,三娘的反应跟我以前怀孕一个样。”这话把席间的卢老爷和两个姨太太吓住了,卢老爷赤红着脸默不作声,其他人也闷着,曹贵儿不解的问:“你们怎么都这模样,我说错了吗?是很像呀,不,是一定,爹爹,儿媳妇替您高兴呢。”卢老爷桌子一拍骂道:“闭上你个臭嘴,小样,你不说话人家当你哑巴啦?我操你的祖宗。”曹贵儿是哪壶不开揭哪壶,大姨太和二姨太都不敢劝,老爷是被戳了心窝子,其实他心里也在往这方面怀疑,先请冷大夫来确诊,然后查出谁给他戴的绿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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